项易生怔住,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只见眼前的韩小易似乎察觉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有些不妥,立刻诚恳地低下头轻轻说道:“对不起。”
韩小易变脸比翻书还快,项易生看着她觉得神奇,同时情绪很快平静了下来:“是我对不起,还没谢谢你,倒是先责怪你。”
他说着便坐得离韩小易更近了些,打开医药箱找到一根棉签和一瓶碘酒开始认真处理她手上的破了的口子。
韩愔本想立刻抽身走人,但想了想,最终还是一声不吭的任由他消毒。
项易生拉着韩小易的手,觉得冰凉又柔软。他轻声问道:“疼吗?”
没什么感觉——韩愔正想这样回答,不过她现在是韩小易,而韩小易是一个在奥古上班,出来打工赚钱手部痛感没有被影响过的正常人。
于是韩愔看着碘酒碰到伤口时,卡住时间委屈地喊了一声疼。
这下项易生的动作变得更轻,更加小心翼翼了。他像是为了将韩小易的注意力从伤口的疼痛引开,又像是兑现刚刚“上药就给你讲故事”的承诺,开始慢慢地说道:“安倪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们都不算交往过。”
其实项易生想要聊天有好多可以说的,但他就是本能的从这句开始,好像生怕韩小易误会了什么。
项易生换了棉签继续上药:“我父亲创立了项氏,最开始做些地产运输业的小生意,不过他去世很久了,发展到现在是我母亲在掌管家里的生意。”
项易生没有具体提及,但根据韩愔从沈皓云那里零碎听来的消息,这个奥古合伙人家里可不只是“地产运输业的小生意”那么简单。
不过她并没有多问,只是安静地看着项易生找出了一支外伤药膏,不算是特别熟练地用棉签沾着药膏照顾到了每一个他能见到的细小伤口。
“回答你之前的问题。“项易生撕开好几张创口贴一个一个裹在她的伤口上,”我跟安倪从小就认识了,我们的父母亲之间定了娃娃亲。她以前人很开朗,也是学校里最漂亮的,很招大家喜欢。”
韩愔大方地代替凌翌和沈皓云一起想着,她现在也很招人喜欢。
“那时候我没什么想法,和现在一样是个无趣的人。而且以前学校管得严,双方家长就决定读大学之后再说。后来我打算去留学,她不想去,家里就劝说没事,几年就回来了,而且假期很多。”
他见韩小易很配合地说道:“青梅竹马呀?”
项易生顿了顿:“算是吧。谁知道她竟然记下了我的密码,经常自作主张登陆我的邮箱,以我的名义给招生官发邮件说撤回申请,后来还删了几封邮件通知的录取通知书,从网上下载了拒信的模板改了名字用伪造的邮箱发给我。幸好我发现的不算太晚,还能补救。”
“哇。”韩愔继续模仿了她心中韩小易的语气感叹了一声,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那你们分手了?”
他点点头:“还有很多事,不过都无所谓了。”
“什么事?”
“比如这次意外她一开始说是她给我输的血,我拆穿了之后她才改口的。”项易生专注地看着韩愔笑了笑,“回答完了你刚才的问题。快包扎完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原来那个小美人还有这种本事?韩愔暗自感叹,想到了安倪与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带着些得意称项易生阿墨,韩愔想了想:“那,她为什么叫你阿墨?哪个墨?”
“墨水的墨。”项易生回答道,说到这件事他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竟然低着头有些腼腆地笑了。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喝可乐,但是家里人不准,最后找来找去竟然喝了半瓶书房里的墨水。那之后我父亲经常会在不同的场合提起这件事,好像有个爱喝墨水的孩子很自豪。后来他去世了,我也到了登记入学的年纪,家里的律师建议为了安全和隐私考虑,在学校里可以用一个假名。当时就用了项墨,所以我那个时期认识的朋友也都这么叫我。”
他的故事实在太有画面感了,韩愔想象了一个小项易生喝了半瓶墨水满脸乌黑的画面,竟然真心觉得有趣。不过还没等笑容开始显露在脸上,她便很好地控制住了面部表情,平淡地看着项易生细致地拉开了一卷白色绷带。
项易生最后用绷带处理好了韩愔手上的伤口,不紧不慢整理好了桌上的垃圾和医药箱:“好了,应该不会留疤。”
不过韩愔好好的左手现在被裹得像个木乃伊,她有些不满地小声道:“这样还怎么工作。”
项易生笑了笑:“这就是我的目的,你好好休息几天吧。失血这件事可大可小,我有一个认识很多年的老中医,你跟我去一趟。”
韩愔立刻摇摇头,谁知项易生平时很好说话,这时候却固执的很,他坚持道:“我查过了,有些人献血四百毫升之后都会出现心慌气短,免疫力下降,脑供血不足的问题。除了跟我去见一趟这位中医,我给你安排一个体检,我给你放假你自己找一天去。”
听了这几句话,韩愔突然觉得项易生这啰啰嗦嗦的关心,实在是像极了一个人。
韩愔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她竟然看着项易生想到了肖布。
从前匹兹堡冬天的时候韩愔喜欢羽绒衣里套一件短袖就往外跑,上学前总会被肖布抓回来强行盯着她再套一件连帽衫再走。
小时候的迎春花福利院里没有空调,所以后来有条件了她喜欢夏天坐在空调口吹风,被肖布看见了他会拖着她走开然后被唠叨十分钟。
后来她开始出实战的任务了,不管是一点点小擦伤还是威胁生命的枪伤,肖布也会一边心疼地看她的伤口一边唠叨她十分钟。
不过她从阿拉斯加训练回去那一次特别一些,因为太久没见,肖布见了她落下的一身病,唠叨了她一整天。
韩愔一直保持联系的导师是知道她有一个哥哥的,因为肖布从前会在晚上接送她来回实验室。其实那时候韩愔已经在训练期间学了足够的格斗技巧,也发了配枪,根本没有什么危险,但肖布还是坚持。
前几天韩愔的论文答辩,第一个部分是面向大众公开地演讲自己的论文,第二部分才是专门面对论文委员会的答辩。
很多毕业生会在第一部分邀请自己的家人朋友去听,学院也会群发邮件邀请所有对这个话题有兴趣的人去旁听。当时稀稀拉拉来了几个韩愔不认识的人在线上旁听,最后答辩结束后导师问韩愔,她那个总爱来实验室找她的哥哥呢?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怎么没有来?
韩愔本想搪塞几句,找些他工作忙之类的理由,可是这样的谎话实在没法永远编下去。她只能有些无奈地告诉导师,那个“总爱来实验室找她”的哥哥几年前车祸去世了。
项易生见她发起呆来,以为她不愿意去医院,还有些抱歉:“是我疏忽了,让你一个人去确实不大合理,我帮你预约时间,我陪你去。”
韩愔还在为刚才见到他想到肖布的想法惊魂未定,她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项易生会这样喜欢跟她在一起消磨时间,她赶紧摇摇头:“项经理,你怎么回事?你对随便什么人都这么好吗?”
项易生也非常自然地也摇了摇头,理所当然地说道:“你可不是随便什么人,你现在是我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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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