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紧紧攥住那片衣料,素来温和的面容上难掩霁色,他道:“怀桑灵力低微,此番被劫,怕是……”
蓝启仁看了看早已醒转,此刻正襟危坐的几个小辈,道:“劫了聂宗主,无非是要威胁我们,所以,他的性命应是无碍。”
蓝景仪被蓝思追安抚了一会儿,情绪好了很多,他问道:“可是……究竟是谁,又是怎样把聂宗主劫走的?”
金凌第三次用袖子抹了抹嘴角,语气看似嚣张无礼:“还用想么?真是废话,当然是夜氏那个女的。那个女的即便是我舅舅都不一定能拿下她的性命,更不提你这个半吊子了。她有心劫人,你要是能知道了才有鬼。”
蓝景仪回道:“你才半吊子呢!”
蓝思追回眸看他,眼里多了些很温和的颜色:“金公子其实所言非虚,景仪,你不要自责。”
蓝景仪:“思追!你也觉得我是个半吊子啊!”
蓝思追:“……”
一旁的金凌翻了个白眼。
这人擅自曲解他的意思。他可没那么说。
金凌道:“可舅舅和泽芜君联手布下的缚魂阵没那么容易被破开吧?”
蓝曦臣道:“方才我与江宗主检查过,缚魂阵并没有破损,阵法符文都还很完整。”
也就是说,那个女子,足够无视结界力量,带走一个大活人。
能够拥有这种力量,那个人至少踏入了炼虚合道境。
江澄站在一边,扭头看着回来时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食指上那枚精致的指环,清湛的浅银紫色眼眸闪过一抹寒光,他缓缓道:“那……有没有可能是我们自己人动的手?”
蓝曦臣一惊,另外四个人也都纷纷看向他,不约而同地问道:“舅舅(江宗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澄没回答,喊了江澈过来,让他把手里的东西给他们看。
江澈手心里的东西是几颗不大且不规则的银色颗粒,还在闪着若有若无的冷光。
蓝景仪不解:“这是什么东西?”
蓝曦臣和蓝启仁再看第二眼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异口同声道:“玄银?!”
江澄道:“没错,就是玄银。玄银十分稀有,因为它的包容性、通透性和坚韧性都非常强。一般修士画阵法,皆是以土地和朱砂为承受灵力的媒介——我们昨天所设的缚魂阵就是以土地为媒介,将阵法符文刻画入地。缚魂阵只能阻止阵内人被外人带出去,却没办法阻止别的人类进来——这也是我们最大的疏忽之处。注入了他人灵力的玄银能够阻碍我们灵力的运转,若是符文被这种东西阻挡,灵力的运转也会暂时被切断,此时缚魂阵就会失去作用。既然缚魂阵本身不会阻止人类进来,那么,就很有可能是那个神秘人利用玄银让阵法暂时失效,然后带走了聂宗主。”
蓝曦臣道:“若是如此,那这种证据他又怎么会留下?”
江澄揉了揉太阳穴:“其实我刚才说的都是猜测。但是也就只有这样猜测才合理不是吗。还是说蓝宗主觉得聂宗主的确是那种会自己出去让自己成为俘虏的人?”
蓝曦臣不语。
江澄淡淡道:“不论怎么样,江某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蓝宗主,你的心乱了。关心则乱,还望蓝宗主调整好心态。”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江澄自己心里也清楚,若丢了的是金凌,他绝对会提着三毒和紫电将那人碎尸段。
蓝曦臣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抽出朔月破开缚魂阵,眉目微凌:“我们走。”
一行人决定立刻赶去封印之地与小队会合。还未走出洞口,江澄便看到洞外有一抹黑影一闪而逝,与此同时,数道通体漆黑、锐利如刀的广卵状物体破空而来,紧随其后的还有好几条极细的条状物,亦是黑色。
江澄眼疾手快地拉回跑在最前面的蓝景仪,斥道:“小辈莫要在前面添乱!”话是这么说,但江澄的手也没闲着,刚松开蓝景仪紫电便顺势而出。
跟蓝曦臣对视了一眼,二人明确了分工——江澄击退那广卵状物体,蓝曦臣斩断那些条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