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沉默得可怕的一晚起来，赖飞飞看到凤栖浮出的黑眼圈，身上被锢住而自己留下的勒痕淤青，又后悔起来。
她没有问凤栖是不是一夜没睡，而是说说笑笑，讲着别的事情。
赖飞飞笑：“那个怪物还是我师父时，为了拉拢我做家臣，带我去见未嫁女子，让我选一门亲事。”
“我当时可慌张了，我隐藏着女孩子身份...可怎么想得到有一天喜欢的人是女子？”
凤栖叹气。
赖飞飞摇着她的手道：“不可惜，凤儿，我想说的是以后的事说不准，将来凤儿会很喜欢我，也未可知。”
凤栖疲惫的说：“飞飞，放开我。”
赖飞飞握得更紧。
赖飞飞笑：“那姐姐来牵我，想把飞飞带到哪里去？”
凤栖深深望着她，没有说话。
赖飞飞说：“嗯...我要谢姐姐救我脱离苦海，恢复自由身。”
凤栖欲言又止。
赖飞飞敏感道：“姐姐想说什么？”
“我却不自由了，飞飞。”凤栖沙哑道：“放开手。”
赖飞飞愤愤咬牙，“我对姐姐的爱，是这么大的负担吗？”
凤栖皱眉。
赖飞飞甩开她，才发现她生气时不自觉用力，凤栖的手已经青肿。
赖飞飞慌张，“对不起，姐姐...”
凤栖平静的说：“飞飞，现在你和在坤心宫得疯衰之症一样。”
“什么？”
“高兴时极喜欢且百般的好，不如意时便发火伤人，重复道歉和伤害。”
赖飞飞红了眼睛，“姐姐既然知道，那这病的症结在哪里？解药在哪里？”
凤栖冷静的说：“飞飞，你信我的药方，跟着我吃药。”
赖飞飞尖利的笑一声，扭开头。
她在路上走得百般不情愿，拖拖拉拉，拖拉凤栖。
凤栖担心道：“飞飞，让我给你诊脉，我忧你旧症复发。”
赖飞飞冷笑：“我本来没有病的，都是你们...”
凤栖看她泛红光的眼睛，果然从救自己发狂杀人后，飞飞的武宗功体又开始走火入魔。
两人这样沉默又是对峙，忽闻凤栖肚子叫了一声。
凤栖尴尬的别开脸，她千年没有吃过三餐谷食，没想到功体退成普通人，竟然饭量相当大，每天要吃很多。
赖飞飞嗤的笑出去，伸指头刮凤栖红到耳根的脸，“凤儿又饿了，等我来喂。”
赖飞飞生火做饭，香飘旷野，笑眯眯的看凤栖吃完，给她添碗。
她哼着歌去收拾，凤栖缓了饥饿，腹中充实，人也温暖。
看到太阳下落，四下光辉暗淡，凤栖的神情又变得忧虑。
赖飞飞已经坐在旁边，把凤栖拉进怀里，偎依着要睡觉。
凤栖低声说：“休息便休息，不要胡闹。飞飞，你已经开始走火入魔。”
赖飞飞漫不关心的嗯一声。
凤栖说：“无心心法不要忘了。”
赖飞飞冷漠道：“这个名字就太叫人烦了，我不想继续练。”
凤栖蹙眉，赖飞飞哄道：“好啦，大师姐，小师妹来用功。”
凤栖讶异问道：“你...说这等话，要入无香宫？”
赖飞飞虽然笑，但没有下文。
凤栖扭动了两下，说：“飞飞，松开手。”
赖飞飞不想伤她，问：“怎么了？”
凤栖离远赖飞飞一些，说：“你身上有香气，怎么回事？”
赖飞飞闻身上：“我哪里有闲心用香粉....和平时一样啊？”
凤栖久从寡淡清净中来，便格外敏感，皱起眉头。
赖飞飞追来挨着她，“凤姐姐不喜欢这味道？”
凤栖淡淡道：“有些奇怪。”
月色下赖飞飞的目光幽幽，袖中放着鲛人粉的盒子。
赖飞飞注重起凤栖的饭食三餐，凤栖便再没有经历过饥饿。
但安稳吃下来，只是寻常食物，凤栖却越吃越觉美味。
到有一天她捧着饭说：“飞飞，想吃昨晚的三色丸子。”
赖飞飞高兴的应了，凤栖却勃然变色。
甘食厚味，她竟在留恋这些！
赖飞飞做三色丸子时，凤栖跟在旁边打下手，赖飞飞十分开心。
三色丸子蒸成，赖飞飞没见了凤栖，过了很久见她出现。
赖飞飞气急道：“我们一路被追杀，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快趁热吃...”
凤栖清澈的看赖飞飞一眼，低头尝一口，然后放下筷子，闭上了眼睛。
赖飞飞问：“凤儿刚才不是想吃吗？怎么现在没有胃口了？”
“我按你的食材和顺序一样做，不是这种美味。”凤栖质问：“飞飞，你在食物中放了什么？”
赖飞飞答道：“我用爱来调制食物，所以更好吃，凤儿也喜欢呀。”
凤栖警觉道：“你与我一直在一起，一切和从前没有区别，为何身上的香味一日比一日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