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渲书无视他的胡言乱语,道:“按照时间算算,队伍大概会在后日赶到,城外的灾民只会越聚越多,若是再不想办法赈灾,只怕最后情况会变得不可收拾。”
陈言道:“我们过来的时候的确带了不少的粮食,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怕是不够用。”
“就只有征调和买粮这两条路了,”姚渲书想了想,“暂时向当地的米商买一些来,然后趁着这段时间向其他的州府征调。”
“米粮的事情并不是最难的,而是这刘若庆,”姚渲书神色有些凝重:“你离开之后,我观察了一下,在座的官员有几人神色之间似乎并不情愿,大约不是自愿来到刘府,但还是来了。”
“那老东西不简单,自打他娶了周家的女儿,跟周家有关的产业越发的兴旺,看来是打定主意做周家的狗,来换取荣华富贵,”陈言打了个哈欠:“你真要管这摊子事?”
姚渲书叹了口气道:“这一摊子事的确麻烦,周家也并不是等闲之辈,但若是不管,城外的那些人怎么办?”
“我是没有你这等慈悲的心肠,若是我的话,写个文书报给陛下,后来的事也不归我管。”陈言坐在石桌上,整个人看起来晃晃悠悠:“但既然要掺和进去,就得提早做点准备。”
“我知道,我怀疑刘若庆贪污了历年修大堤的款,每年朝廷都会拨一定的钱财来维护,这笔款子可是不小,”姚渲书对着陈言道:“我知道你不爱管闲事,但总归看在我的面子上,对这事认真一次。”
姚渲书难得有什么事情去求陈言,从前多半都是他为陈言收拾烂摊子。
陈言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头:“罢了,我就知道你会这般做,从前欠了你那么多人情,现在总归是要还的。”
……
大约过了三日之后,运送东西的队伍就到了。
姚渲书取了米粮,就在城外搭了施粥的棚子。
城外的难民果然越聚越多,而且脸上的菜色愈发的严重,眼里泛着饥饿的光。
被这样一群人盯着,会不由自主的感觉有些害怕,总觉得这一群人下一刻就会扑上来,将骨头都吞个干干净净。
每次施粥的时候,就有一大群人呼的涌上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好在姚渲书也并非是那迂腐的书生,他让人带刀守着粥棚,若是有人想要强抢,当即就一刀砍了。
在刀剑的威慑下,秩序也逐渐的好了起来。
殷州城虽然离主坝远,但是离城八十里还有一条小坝,姚渲书因此骑上了马,然后到了小坝。
由于人手不够,就连墨竹也给他派去了施粥,姚渲书是一个人去的。
由于大坝决堤,小坝也有部分的损毁,但情况还算好。
姚渲书下了马,在江边慢慢的行走,这是一条支流,所以流量并不大,但是此时正是雨季,河水也算得上是湍急。
姚渲书走到了坝边,他仔仔细细的查看着整个堤坝的状况。
此时河里面似乎有个东西飘过,正好卡在了江边一棵倒下的树的树枝上,姚渲书眼神一凝,俯下了身子,想要将那东西捡起来。
谁料他刚弯下腰捡了起来,就忽然觉得身后有一阵大力传来。
姚渲书原本就是向前倾,顿时被那股力道推入了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