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章｜下课｜生日
——为什么？
——怎么会？
视线浸入黑暗，透过烟花绽放中的缝隙所看见的光幕却仍然存在于脑海中，一幅画面像是被时间定格了下来，一直跟着林泽脱离课堂。
“嘭！”
同当时离开思想品德课一样，一束聚光灯突兀地在一片漆黑中照下，指引出所有学生此时此刻应该前往的地方。
林泽本能地往光源走，在他的这一束光里，有一颗漂浮在半空的银苹果。
众所周知，银色，亚军的象征。
“同学们～！首先，三个小时的课程辛苦大家了！”
“唔啊啊！”
林泽刚把银苹果放到手中就听见一道热情洋溢的女声像是开了扩音器似的响彻在空间内。由于声音出现得十分突然，林泽吓得手抖，差点没拿稳，捧着苹果一顿抛。
不同于思想品德课的“老头”，说话的女人好像不在场，声音是通过某种类似广播的媒介传达到这里，导致人声显得多少有些空灵。
“我是你们的物理课老师～！”女声兴致高昂地道出身份，情绪多少和已经凌晨的时间点格格不入。
林泽将苹果捧在手心，心道，果然是老师。
“虽然很遗憾在课程中我没有和你们见面的机会，但是最后关于本课程的积分奖励我还是希望亲自来宣读。”女声顿了顿，紧接着一通杂音，像是翻箱倒柜抽出了好不容易找到的说明书——
“本物理课除开人数最少的两班进行了合并外，其余课堂均为三个班级展开排名制课程；根据最后的积分数据，每个课堂诞生了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其中第一名的班级每个学生获得金苹果，第二名则获得银苹果，第三名红苹果；金苹果在文具店能兑换600学员豆、银苹果能兑换300学员豆、红苹果…红苹果吃了能补充维生素蛋白质、膳食纤维等多种营养～！身体更健康哦～！以上就是奖励情况，各位同学好好休息哦～！”
“嘭！”聚光灯应声关闭，课程正式结束。
林泽：“……”
所以第三名就是活脱脱白跑了三个小时呗？！
幸好他们不是！
心情在对倒数第一的怜悯和对自己的庆幸间来回横跳中，林泽感受到自己的身躯猛得坠落了一瞬，再回过神来已经坐上了课椅。
男生微微睁眼，左脸颊被夜风轻轻拍打着，那里的窗户之前被丁乐乐打开忘记了关；头顶的白炽吊灯摇摆着，晃得人有点眼花。
结束了，回来了。
“所以…”
熊可人一把往后猛得推了下椅子，站起身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话：“所以！为什么是四班最后一分钟涨了二十多分啊？！”
“哈？十四班？”莫西干头拿着银苹果搁教室前排站着，不可置信睁大了眼：“搞了半天，第一名是十四班吗？不是十八班？！”
坐在隔壁的板寸头也吃了大惊，被手里的牛奶呛得连连咳嗽：“咳咳…不是，兄弟们，我记得我们队走的时候他们班才三十还是四十颗来着？垫底的嘛！”
莫西干头和板寸头两组提前出去的人在拿到银苹果后，自然把十八班第一当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怎么也模拟不出短短时间内十四班是如何做到的…不，没走的人大概也模拟不出。
谢奇给自己队友体贴地递过去张纸，让人擦擦嘴角漏跑的几滴奶，顺便重复了一下熊可人话里的重点：“一分钟，二十多分，反超。”
板寸头：“三…三颗药。”
石伍叹了口气，把带有一丝遗憾色彩的银苹果放入学生证里：“我们全程都在和十八班挣第一，根本没有心思注意他们。”
“就是利用的这一点扮猪吃老虎吧。”
小小无奈地摊了摊手：“我们两个班分差半来就小，越靠近下课就越容易遗忘掉他们…的确，你们没发现这三个小时他们在我们这里都没什么存在感吗？”
熊可人还是很困惑：“可这二十多分哪来的啊？”
“这二十分也许一直在他们手里。”姜添抱着手臂靠上椅背，脸上多多少少有些疲倦，“拿着，但不放进箱子，制造出分数始终低于我们的假象便可以离开我们的视线。”
谢奇：“我去，真贼啊！”
林泽点头：“我们先入为主认为苹果就该放进箱子里保管，但事实证明，果箱不过只是一个带有累赘属性的分数统计器罢了。”
“可能后面也有其他计划吧。”三小时中一直没有和林泽等人打上照面的唐诗补充道：“我们组一直在迷宫的边缘活动，没有往出口走。最后半小时的样子，我们倒是在很多拐角的地方遇见了许多十四班的队伍，每次都像是要来追我们但又没来…仿佛只是在赶我们走。”
唐诗闭上眼好好回忆了一下那几段经历，下定论说：“他们应该是在守树。”
一方面避免引起竞争对手的注意；另一方面在最后关头给自己留几棵树，以备不时之需；不得不说，十四班的计划真是小心翼翼中透露着面面俱到。
“说到计划，他们十八班不也是？”
另外几个同学加入了讨论，其中一个男生讲述了一些林泽几人在小院中所看不见的事：“也是最后一段时间吧，十八班好几组人跟疯了一样来抢我们的箱子，他们手上全是苹果和知识点，亏得我们之前遇到了赵贤哥一组，不然损失惨重。”
“他们是专门留着东西想在最后搏一搏吧。”谢奇翻了个白眼，“抢劫风气就他们班带起来的…幸亏你们提前藏好了。”
林泽好奇：“嗯嗯？什么藏好了？”
“林泽你不会没听见吧！”谢奇闻言大失所望：“我下去前拼了老命告诉你，让你别担心…”
“……”
林泽听是听见了，只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他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就算谢奇不说，他想，当时他应该也不会操心小院外的其他人。
他相信他们能把积分数稳住。
经过谢奇解释，小院内众人得知，在他们集合出口附近的同伴进行战略部署时，距离出口远的几组小队也汇合了一次，选择将金苹果放在了一个果箱交给唐诗一队躲藏；、。所以在最后十八班发动猛攻的时候，能心大的继续在外行动的二十二班成员基本都是空箱子。
姜添从抽屉里拿出记事本，将目前已知物理课中三个班级所用的策略记录了下来。
林泽听着背后传来钢笔划拉在纸张的声音，忍不住转过头。
“以后进这堂课，要做点准备。”在人出声前，姜添自然地单手扣上笔盖，抬起头解释道。
问题出口前，答案已经送到，林泽眨了眨眼睛，有片刻的出神。
“怎么？你不是要问这个？”姜添抬了抬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