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年神色凄凉,“到底是为父连累了你。”
他一生为官清正,入了都察院后更是清正执首,不接受任何人的馈赠与拉拢,却反而遭人忌惮陷害。
“不怪父亲,总之我没有杀人,便是他们严刑拷打,也绝不会认。”
陆骁说完,朝着顾宁嫣跪了下去,“陆骁斗胆,想请郡主跟世子护一护我母亲跟弟弟。我父亲的事,牵涉甚广,我又被诬陷杀人,我怕有人要赶尽杀绝,求郡主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别让人害了他们。”
“大哥!”陆砚哽咽了一声,掉下泪来。
“放心吧,我不会让人欺负婶婶跟陆砚的。至于你的事,我会让兄长去查,你不会有事。”顾宁嫣道。
探监时间很快就到了,就算再舍不得,也得走了。
临走前,慕容景彰特意将牢头叫到跟前来。
“这个人好生照料着,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有些人,虽则一时身陷囹圄,可总有翻身的时候。”
他说完,将一早准备好的银子塞给了他。
这狱中当差的本就是人精,这牢头先时也同长宁郡主打过交道,知道她不仅身份尊贵,身边的人也都非富即贵,即便一时失意,日后也难保有飞黄腾达的时候。
听了慕容景彰的话,心里就越发肯定了。
这陆骁八成是清白的,要不然景王府何必插手这么一个小人物的生死呢。日后还是多照看着点,等他出了狱,说不得也是结了一个善缘。
出了大理寺,顾宁嫣看着陆家人上了一辆马车,她钻了进去,低声道,“堂叔堂婶也别怪罪陆凛,他是为了做给别人看,才故意不肯出手相助的。但他给我来了信,说是务必要将陆骁救出来。”
陆延年到底是在官场上混的,瞬间明白了其中关窍,神色一凛,“你们这是……”
“原本此事不该告诉叔叔婶婶的,毕竟陆凛在做的事很危险。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一家子人离了心,即便是日后真相大白,可如今受到的伤害既成,又如何弥补。”
顾宁嫣说着,神色有些郁郁。
陆延年叹息一声,“既是不能与人言,又何必告诉我们徒增风险。”
顾宁嫣弯了弯眉眼,“我相信叔叔与婶婶会保守秘密的,只不过,日后在外头,该骂他忘恩负义就骂,千万别口下留情。这……毕竟做戏做全套嘛。”
“我来骂,狠狠地骂。”陆砚笑了一下,少年的脸上带了一丝顽皮。
“还有一桩事,也要请堂叔配合。”
“你说。”
“依我估计,如今大房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二房绝对不会没有动静。皆时,不管他们做何反应,堂叔这边只管接受便是。
二叔那边私下里做的那些事,或许三爷爷与堂叔你不知道,但陆凛却是一清二楚。日后绝对会害了陆家,倒不如借着此次分割开来。”
陆延年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二房那副嘴脸,最终沉声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有劳堂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