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酆鬼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第一个来的那小子,叫温什么。”金老鬼苦思冥想,突然脑中灵光乍现,眼睛一亮,“对,叫温羡鱼,当时老彭还说这好好的一俊俏小伙子,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叫啥羡鱼,鱼有啥好羡慕的,就被困在那水里头,运气不好还被人给抓起来烤着吃了。”
他撞了撞旁边一脸沉思的彭老鬼,嬉皮笑脸的,“老彭,还记不记得?”
彭老鬼从沉思中醒过神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记得,温羡鱼怎么进的九幽我倒是没瞧见,只是他没入冥河这点我可以确定,他一来九幽没过多久就被崔判官那老货给带去了冥王殿,殿内发生什么事我当时也没在意,更没打听……”
“只是温羡鱼进了冥王殿几日后就被冥王亲自送回人界,毫发无伤,活人入九幽,最终能全身而退,你要说这件事背后要是没那位冥王的身影谁信啊?!”
金老鬼颇为赞同的点头,“说的也是,活人进九幽,倒也是件稀奇事儿,当初也是掀起一阵风波的。”
酆鬼头一张老脸皱巴巴的,“温羡鱼那小子先不谈,两百年后不是又来了一位姑娘吗,她的情况很那姑娘有点像,都掉进冥河里了。”
酆鬼头鬼手朝血色弥漫的冥河一指,金老鬼把视线投向飘在上面的沈卜芥,想到两百年前,半是惋惜半是幸灾乐祸地道:“我记得那小丫头最终可是没撑过去,身死道消,魂魄被冥河里的老鬼分食的一干二净,连个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得喽,也不晓得这姑娘是不是也会跟那人一样。”
说罢金老鬼啧啧两声,摇头晃脑道:“冥河的恐怖之处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就是以我等实力在九幽能排的上号的人物,也不敢向她一样,在冥河一飘十二年。”
她看着面色倒也平静,平静的跟死了似的,可事实上,沈卜芥遭受的磨难远不止金老鬼、彭老鬼和酆鬼头想象的那样,真实情况更为严峻和恐怖。
酆鬼头笑眯眯地对金老鬼和彭老鬼道:“老彭、老金啊,这赌局你们不来掺和一脚?现在两边对赌是旗鼓相当,黄泉日子如此无聊,难得有这么件趣事,来不来?”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金老鬼和彭老鬼钻进人满为患的赌桌上,“唉唉,让一让,让一让,腾个位置出来。”
酆鬼头在九幽众鬼面前还是颇有几分面子的,更别提彭老鬼和金老鬼实力超群,做鬼的时间比这里大多数人做人的时间都常,当然不敢放肆。
酆鬼头笑道:“你们压那丫头是生还是死?若压生,多少年能醒来?”
金老鬼对赌局非常感兴趣,这个黄泉赌局在十几年前就开始了,也不知道是谁开起来的,反正后来都名声大噪,传遍了整个九幽。
赌局很简单,就是赌那冥河里青衣女子的生死,若赌生,多少年能醒来,若赌死,什么时候会身死道消。
不少鬼闲来无事或是想趁此机会大赚一笔的都来捧场,九幽也是有流通货币的,作为从小就用身份玉牌结算账目的浮桐修士,最开始时还不是十分习惯,不过人终究是适应性很强的生物。
人修转鬼修都转的过来,何况只是把虚拟货币转为现实货币这种简单的事情?
鬼币是由冥王大人亲自铸造,在九幽各地都可流通,经过数百万年的演变,自成完整运转体系,不需冥王亲自监督铸造。
金老鬼看了看两边的筹码,都差不多,他仔细思忖又望了望死气与血气交织,鬼哭狼嚎渗人的很的冥河,果断压了“死”,还是最低限度的“三年之内必死”。
彭老鬼淡淡的扫了一眼金老鬼,掏出鬼币压在“生”上,其实他做人时就是个方正的人,做鬼这些年也没改得了这脾气,对“赌”之一字,他向来是敬而远之,君不见多少人因赌成瘾,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