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承市后第一天上班,在旭矿大门口看到的人,让汤雨蝶一惊,这人手里抱着的东西,更是吓了汤雨蝶一大跳。
戚立辉,在当地,认识他的人不少,他竟然明目张胆的在旭矿的大门前捧着一大束百合,惹得过往的人都向他行注目礼。他倒是无视地面带微笑,好像,他此时正做的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远远的,雨蝶已经看到了,停下车,在想是把车停到附近的停车场后走后门进办公室,还是干脆就直接开走,今天不上班了。
但今天不上班不行啊,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不然,也不会昨天匆匆赶回来。
这戚立辉也真是,在电话里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还跑来干什么。看来,还是得面对面说,不然,他经常这样,我难道就不上班了?
主意一定,开车向前。
到了他的身边,将车停下,也没有下车,只是放下车窗,装作轻松的半开玩笑:“戚局,今天这么清闲,不用上班吗?”
“我上班时间比较自由。雨蝶,是来找你的。这么多天,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到处找不到你,要不是打听到旭矿今天有个合作项目要谈,我还不知道你今天会回来。”
“消息这么灵通?幸好你不是旭矿的对手,否则,旭矿的生意还不让你抢光了。”
“又说笑了。给,送给你的。知道你今天忙,我也不打扰你了。我订了桌,你们事情谈完了,全都过来,我想,这件事上,我能为你争取更大的利益。”
关系到公司的利益?雨蝶立即把之前想好的话压住了,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影响了公司的利益。“那我先谢谢戚局了。只是,这花,我可不能收,容易让人误会。一会儿事情谈完,我们就过去,但所有费用,必须由我支付。”
“你给钱我给钱过后再说。你先把花收下。这花只是我的心意,你看,那么多人都看着,你让我把送出的花又拿回去,多没面子。”
那随便谁抱把花,我都来者不拒,我不也没面子吗?正在此时,准合作方的人也到了。他们下车过来跟戚立辉和汤雨蝶打招呼。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拒绝会很伤他面子。无奈,只得先把花收下。一声告辞后,带着准合作方的人向楼上走去。
“汤总,和戚局很熟?”
“干我们这行的,谁不认识戚局呢?你们不也认识吗?”
汤雨蝶明显的含糊其词,他们当然听出来了,自是不好深问,点点头附和:“这倒是。”心里一个个却是都认为她和戚立辉的关系不比一般,人家可是堂堂一局长,求他办事的见得多了,什么时候见过跟他说话的人大大咧咧坐车里?还有他手里那束百合花,总不能当成一把狗尾巴草吧?
年前双方商谈时,还有很多细节上的争执,雨蝶以为今天仍会是无果而终。却不料异常顺利。只是过了一个春节,就有这么大的变化,再过几个春节,会不会我列个马关条约他们都直接签字执行?
但这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的笑话。她很清楚是什么原因。如果没有戚立辉的出现,如果没有他离开时对他们说的“我定好了桌,等你们谈完,庆贺庆贺。”,的话,能这么快就签字画押吗?
她不得不重新评估戚立辉的能力。
想想,他不过是出现一下,说几句话,就能给一个企业带来很大的利益,那么,他关注某一个企业,带来的利益肯定是难以想象的,相反,得罪了他的企业呢,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处。
回想以往,只是因为公司的事找过他,给他的好处都属直接的交易,从没有想过还可以借助他的关系为公司创造利益。只是现在,还能借助他的关系吗?可以借助!只不过,用钱或物已经不行了,想借助,只能拿自己去换。
今天谈妥的合作,算不算是接了他的人情,今天这个人情,我用什么去还?金钱财物,用他的话来说,多了没人花反而太累赘,再多的钱,他都只是看看数字,还得悄悄的看。就因为他是公务员,在众人面前得保持节俭的正气,自己挣的工资以外的钱,都不敢花得张扬,否则,再是干干净净的钱也是不合法收入,也是利用职权之便贪赃枉法。
那么,我能用什么去还人情?钱财,他不会要;权势,我没能力给;他想要的,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雨蝶,你在想什么?”
酒桌上,戚立辉数次将灵魂出窍的汤雨蝶喊醒,每次,她都不好意思的举杯致歉。
因为是中午,大家都以下午有事为由,酒只象征性的喝了点儿,就告辞离去。
其实,合作方是不太确定汤雨蝶和戚立辉的关系,自认留下会碍事碍眼,自身也拘束。
总在避免误会,却无可避免的又被误会了,汤雨蝶很想解释,深知所有解释都是无力的。认命的看着他们起身、离去、关门,服务生也知趣的离开,留下一句“有事请按铃”,再细心的关上门,直到若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戚立辉。
告辞、告辞,可她有话想问、想说。
空气凝固了、时间凝固了,雨蝶的思想和动作却凝固不了。她需要想接下来怎么应对,她要用动作来掩饰她的神情。
掩饰、掩饰,心跳得厉害,筷子都拿不稳了,改成了勺子。
我干嘛像做错了事心虚?不就欠他一个人情嘛?况且,得利的又不是我,是旭矿,我最多算是欠他半个人情。
镇定、镇定!
暗暗的呼吸了几口气,雨蝶抬头平视戚立辉,“戚局,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面子,对方今天不会这么顺利签下合同。”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到他面前。
他像是没看到一样,只说:“这些只是小事,不值得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