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看到顾父迈出去脚步的那一刻,心脏都要停掉了,心里筑起的铜墙壁垒瞬间倒塌,她不舍得,不舍得爱她的爸爸,就这样,死去,选择跳楼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不想顾父就这样死去,不想。
“乐,乐儿?爸爸对不起你,没脸见你,更没脸求你原谅爸爸,爸爸已经没有什么留恋的了,你在我最后的时刻,还能再叫我一声爸,我觉得,死而无憾了。”
顾父的生机被顾乐拉回来一刻,又重新坠入无底深渊,他眼底的神色又淡去,他转头,又准备迈步。
“爸!求求你,为了我,为了七七,为了我们的家,不要跳,别跳,我原谅你,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是我的爸爸,我认您,别跳,爸爸,别丢下我一个人,呜呜……”
顾乐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低声的啜泣,她的渴望,她渴望一家人和和美美,她的期盼,期盼自己能够拥有爸爸,妈妈,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下班回家,冷冷清清面对空荡的家。
这一刻,顾乐无比的正视自己的内心世界,她要的,是一个家,一份完整的亲情。
“乐儿!爸爸的乐儿!我的孩子!别哭,爸爸错了,爸爸错了,爸爸不死,这辈子,爸爸都要陪着我的乐儿,爸爸要长命百岁,乐儿,谢谢你,谢谢你肯原谅爸爸。”
顾父瞬间奔到顾乐的身边,伸手抱住了顾乐耸动的小身板,像是抱住了他的全世界,过往的错失,是非,在这一刻,全然消散,只剩下父女情深,抱头痛哭。
“爸,我……”
顾乐还想说什么,天台门一脚被踹开,宗霖二话不说,扛起顾乐就走,顾父呆呆地原地,然后就听到宗霖远去而又缭绕在空气中的声音:
“顾夫人快不行了。”
“什么!?”
顾父抬腿就跟了上去,被扛在宗霖身上的顾乐更是觉得从脚底心凉透了一颗刚热乎的心,触电般的电流席卷全身,她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滋味。
总之,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连神情都僵硬了,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喘不上来气,快要窒息。
“哥哥,我妈,她……真的?”
颤抖着,顾乐整个人趴在宗霖的肩膀上,觉得头晕耳鸣,什么也听不真切,感官都很迟钝。
“乐儿,别急,我带你去见她,你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宗霖这样说。
站在橱窗外,看到医生围在顾母身边,还在实施抢救,顾母的生命体征微弱,几乎接近没有,顾乐急了,她拍打着橱窗喊着:
“妈!妈!不要放弃,不要死,不要死!”
医生还在抢救,顾乐心急如焚,她多想跑到顾母的身边,告诉她,一切还不晚,他们在,她还在,他们还可以重归于好,还可以破镜重圆。
错的人是顾柔他们,他们没有必要拿他们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如了他们的愿,顾乐想告诉她这一切,但是医生抢救期间,不允许家属进去。
然而,过了半晌,医生突然停止了抢救,然后一个个颓然的走了出来,告诉她,他们尽力了。
轰!
顾乐的脑袋里炸开了花,她冲进病房,扑倒在顾母的床前,失声痛哭:“妈,别丢下我,我原谅你了,求求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不能没有妈妈,妈,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