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四章痛的船
海,还是一片干净的蓝光。
摇晃的船只已经在各自的水域,形成集体渔猎的圈阵。水手们竭力呼唤着波叠的号子,强硬搭力,开始调谐布船渔猎的姿态。
都说海族人的一半是野鱼。一个个强硬如戈的手和脚,就像一具具凌风飞甩的铁钩。姿态跳闪黑色骤闪而灭的击电。
血腥的眼挑中精致肥硕的美鱼,都是海神新鲜赐予的佳肴。
海族人喜欢把新海赐予的野味叫做食物火。就像残酷冷冰上惊艳燃烧的火,预示力量、热血、动感和激情。
新水提供的甘醇、肥嫩艳红下鼓动的鱼鳔、欢活不竭的喜跳……精致眼箭瞄准的猎物,都是百里挑一中那些海鲜香爨的极点。
一个个贲奋了浑躯涨旺的活力、熏热的喉舌、嗜欲般跳动力感突兀筋脉的身手,竭尽无尽精良的择食感,带着掳掠般的彪悍挥汗渔猎的臂膀。
是的,临海而居,海族人从来不愿意在饮食上苟活于丰屯的腐鱼。他们乐于野食新鲜水流中飞奔的活物,来愉悦滋味狂变的牙齿、舌头——来度过香醇留齿的甘芬。
每个持续静哑后,总会伴从暴躁如雷的欢笑和原始狂肆的歌谣。
习惯了大海流动不拘的灾难。刚才经历的劫斗,在艾笃的感觉,只算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洛菲并没有走远,我能感觉他一颗心跳的频响。”艾顿警示艾笃。恐怖感就像看见参差不齐的、冷冽瘆心的冰窟。
随着艾顿的话,在不远的地方,仿佛空气中升腾踏云辇的海神。
“我是海用心灵呼吸的祭,
每一条烈鱼的护主。
一根根叉——
造化着:
可怜我躺在血泊里、
艰难挣扎不起来的生命——
红鱼、白鱼和黑鱼……
我疯狂的心,
精饰着力控在握的沾血流镞。
此刻,
长在你们身上的疼,
就该是鱼的血、鱼的疼……”
随着露蜡的歌唱,远矗的洛菲渐变黑发落降的泼魔。
“艾顿,万不可带一颗心聆听异海的歌谣。”艾笃懊恼地摇着沉重的脑袋,痛苦地屈折两只手,“我只相信从血疼中滚落的……这一滴滴自己的灵魂……”
“好的,艾笃。我听你。这是我在新海之上、唯一清楚的判断令。”
忽然,空灵的竖琴拨响了。压阵在艾笃族最后帆船上的艾笃族老者,骤然弹起随风声拉长的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