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野王看着眼前的三人犹如跳梁小丑一样的表演,又听三人污蔑凤宁,心中已是怒急,刚要发作却见坐在他身边的宋远桥已经比他快上一步抬起了手,才略微冷静了下来想起来他们说了这么久,是不是都忘了一个人。
宋远桥今天这作陪本来就觉得陪得莫名其妙,他当然听说过殷野王杀上龙门镖局杀了都大锦总镖头的事情。江湖传言殷野王无缘无故杀了人,就是武当七侠也是后来才知道,因为都大锦办事不利并未给俞岱岩送到武当反而把他交到了一伙儿歹人手里,要不是凤宁来得及时,俞岱岩今生就废了,因此凤宁受伤,殷野王一时愤怒才杀了都大锦的。
所以严格说起来,这事儿还真的和武当有些联系,宋远桥不敢想,若是真的俞岱岩落个终身残废,怕是他们兄弟几个即使不杀人也不会轻易放过都大锦,殷野王先出手了,从某种角度来说还是给他们武当七侠挡了一次。
这殷野王和凤宁做事向来亦正亦邪,手段也颇有些狠辣惹人非议,又不屑与人解释什么,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在最初听说俞岱岩与凤宁结拜之事才心中所有怀疑,可是这几日相处下来,依他所见,殷野王和凤宁绝非滥杀无辜之辈,而且平心而论天鹰教在江湖上也并非邪魔一流。
相反他们在江南一代民间甚至颇有威望,代领教众始终致力于反抗蒙古鞑子,就从民族大义这一点上来说,宋远桥也得从心底道一声佩服。所以这三家镖局找上门来的时候,宋远桥心里也叫苦不迭。本就觉得万分尴尬,一直没有插话,只想着若是两边闹得不可开交他从中调停一下就好,没成想三人越说越偏,态度也越来越咄咄逼人,字字句句都要捎带着武当,甚至最后竟是带上了张真人,弦外之音分明是说武当和天鹰教沆瀣一气在江湖上胡作非为,让武当给个交代,言辞之间不恭不敬到了极点。而凤宁好歹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竟然被他这样污言秽语的污蔑她和俞岱岩之间有什么龌龊,最后又直指张真人包庇纵容弟子。
纵使涵养极好,听他辱及恩师,却也是忍不住有气,当着武当七侠之面,竟然有人言辞中对张三丰不敬,那是十余年来从未有过之事。他缓缓的道:“三位远来是客,我们不敢得罪,送客!”说着袍袖一拂,一股疾风随着这一拂之势卷出,祁天彪、云鹤、宫九佳三人身前茶几上的三只茶碗突然被风卷起,落在宋远桥身前的茶几之上。三只茶碗缓缓卷起,轻轻落下,落到茶几上时只托托几响,竞不溅出半点茶水。
这三个蠢材到了这个时候还搞不清楚状况,别说现在的天鹰教和魔教相去甚远,就算真的是,以为用一个天鹰教就想挑战质疑武当想让武当降格,别说武当七侠侠名远播,根本不能撼动半分,就算真的有些闲话,但这江湖到底是个实力说话的地方。
听到那一番话,在场几个大男人无不脸色凝重愤恨,年级最小的莫声谷更是忍不住差一点要冲出去和他们理论,结果反而是被推至风口浪尖的凤宁面色沉静,一把拉住了冲动的莫声谷,但是莫声谷从手腕传来的剧痛心下也明白她也并不是无动于衷的。
隔着面纱,凤宁抬手轻轻碰触在自己脸颊上,这张脸,的确给她惹了太多麻烦,她行走江湖之所以总是戴着面纱并非学那闺中女儿故作清高,而是曾经在江南她未遮面纱出门,被有几个世家的公子见到了她的容颜,那时他们不知道她是殷天正的女儿只以为她是普通人家的小姐而上前出言调戏,有几个拳脚上有些功夫的,甚至准备动手动脚,虽然后来这些人都被她和殷野王给废了,但确确实实的给她貌美惊人的名声传了出去,那些所谓正道便拿了这做文章,江湖中有些人便捕风捉影以讹传讹,传得有风有雨她是如何狐媚惑人,让她不堪其扰。今日被祁天彪又提起,她便格外心烦。
殷野王也许心狠手辣,但也不是嗜杀成性的嗜血狂魔,江湖传言夸大其词,加上白眉鹰王殷天正乃是前明教护教法王,他俩名声不好是真的,好在他们二人也从不在乎这些,但是今日被人亲口当面说出来,还是让凤宁面色冷凝。
祁天彪等三人当宋远桥衣袖挥出之时,被这一股看似柔和、实则力道强劲之极的袖风压在胸口,登时呼吸闭塞,喘不过气来,三人急运内功相抗,但那股袖风倏然而来,倏然而去,三人胸口重压陡消,波波三声巨响,都大声的喷了一口气出来。三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心知宋远桥只须左手袖子跟着一挥,第二股袖风乘虚而入,自己所运的内息被逼得逆行倒冲,就算不立毙当场,也须身受重伤,内功损折大半,这一来,三个总镖头方知眼前这位冲淡谦和、恂恂儒雅的宋大侠,实是身负深不可测的绝艺。
只见祁天彪抱拳说道:“多谢宋大侠手下留情,告辞!”说罢便转身要走。
“慢着!”殷野王眼看着三个人即将跨出门槛,突然出声.
“姓殷的!你还要干什么!”
“本少爷的规矩,祁当家该是知道的。”殷野王捧着盖碗,抿了一口茶水,语气冰冷,看上去仿佛和刚才那个狂暴的样子判若两人,但是看上去却比刚才肆意轻狂的他还要危险万分。
“你!”祁天彪一滞,今天让他言语相激嘴太快了,一逞口舌的后果不是他能承担的,刚才他言语辱及凤宁,他竟然忘了,那个女人是殷野王的底线,轻易触碰不得,他脸色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扭曲又惊恐。
“张真人寿诞在即,不适合解决咱们之间这恩怨仇杀,三位,咱们三个月之后,天鹰教总坛见,若是你们不来,我亲自上门也是可以的。”
三人一时之间脸色惊疑不定,云鹤和宫九佳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祁天彪,虽不解其意,但也心知不是什么好事。
祁天彪脸色变换几番,似乎极力隐忍什么,脖颈上因为恼羞成怒而青筋毕现,最终却也什么都没说,冲殷野王彪悍又决绝的一拱手,三人转身便走。
这三人在领教了宋远桥的武功之后,觉得这位宋大侠虽然身负绝世武功,但言谈举止之中竟无半分骄气,心中对他甚是钦佩,又被殷野王这样一番恐吓,初上山时那兴师问罪、复仇拚命的锐气已折了大半。
宋远桥起身给三人送到滴水檐前,三人转身连道留步便匆匆离去。
殷野王还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抿着茶水,脸色却凝重的吓人,宋远桥送完客人回转回来,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见张松溪等三人从屏风后头绕了出来,殷野王抬头一看凤宁,脸色立刻多云转晴,刚才仿佛滴水成冰的脸色瞬间春暖花开,又变成了那个肆意跳脱的殷野王。
“阿宁,你怎么过来了,饿了吧,唔,都这个时辰了,走,咱们吃饭去了。”殷野王放下了茶碗,看了看外面的天光,然后笑着和张松溪、莫声谷也打了个招呼,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之前的风声鹤唳、剑拔弩张都不存在一样,他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让人叹为观止。
看着凤宁脸上再次一派风轻云淡的样子,张松溪拿不准她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的确,谁家女孩子被人这样指着编排都是奇耻大辱,若是寻常人家闺阁女儿,怕是听人这样侮辱早就要寻死觅活了。又心里感叹想那云鹤总镖头也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这事儿怕也是受了人挑唆,今日也就是他一言未发,在祁天彪言语污蔑凤宁的时候面露不赞同。
张松溪想,这大概也是一个契机。云鹤他在晋陕一带名望甚高,他曾暗中联络了山西、陕西的豪杰,献血为盟,要起义反抗蒙古鞑子,机缘巧合,他曾经帮过这云鹤一个大忙,张松溪想了想,决定等会儿回房取了那物件出来,希望以此,能化解他们之间的仇怨吧。
张松溪正思索着,见殷野王已经走到了凤宁身边,拉了她的手一同往后头走,连忙跟上了他们脚步。
殷野王没有提刚才的事情,凤宁也默契的没有问,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宋远桥便招呼着几人一同向后面走去,一路说说笑笑,似乎刚才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但是谁都知道,这事儿,怕是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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