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兴文帝稍稍停顿了一下,这是他最想不通的一点,晏倾好像天生就有令人信服的能力。
兴文帝缺少的正是这些,且这么多年来也没能补足,不由得对其起了杀心,“你可知拉帮结派、左右帝心,敢当何罪?”
“臣惶恐。”晏倾嘴上说着惶恐,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道:“朝臣文武此番齐心谏言为的是大兴江山、为的是百姓,而非臣。更何况……”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而后道:“俗话说,墙倒众人推,王氏一族根基已烂,废后失德,天下皆知。皇上重情义,不忍发落枕边人,臣等这几日不过是尽臣子的本分、上呈案情,劝皇上早下决心,何来的拉帮结派、左右帝心?”
这话已然说尽。
若是兴文帝再表现出不悦的神情,那就是自个儿在说今日废后的旨意是被臣子们逼着吓的,帝王天威不在。
可他要给晏倾这样的人好脸色。
兴文帝也着实不怎么愿意。
于是他默声不语。
几步的晏倾也就安安静静地站着。
偌大个御书房里静谧无声。
只有门外有些许脚步声来去。
过了片刻。
“说到底,你还不是怕王氏此次安然无恙,会为难你那个心上人。”兴文帝才抬头,脸色稍缓,装出了些许和善明君样来,“晏倾啊,少年人,心思何必这样重?让你同朕说句实话,就这么难吗?”
晏倾闻言,眸色微变。
那天晚上也是事态紧急,才在众人面前说出“她是我心上人”这样的话来,为的是有个名目可以跟去栖凤宫。
如今兴文帝这个说事。
“是。”晏倾沉吟许久,才开口道:“臣的这点心思瞒不过皇上。”
也是可笑的很。
他一如既往地喜欢秦灼、甚至比以前喜欢得更深、更重这件事,瞒秦灼瞒的死死的。
却要在别人面前说真话。
兴文帝终于听到一句自己想听的,脸色顿时松缓了不少、
他心道:少年人到底是少年人。
即便手段凌厉,沉着冷静,一遇上感情的事,就会有致命的弱点。
这几段时日,兴文帝看晏倾所作为做,既惊惧又欣赏。
这样的人若能成为自己手里的刀,那一定是最锋利最趁手的。
可这样的人又与真正的利刃不同,他有自己的想法,会择主,若他选了别人,那就留不得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拿捏住他的弱点,让他俯首听命。
兴文帝打量了晏倾许久,才开口问道:“你为秦灼做了这么多,一不小心便会赔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
“没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想不想做。”晏倾道:“且废后之事,只是牵扯到了秦灼,我并非完全为她,更多的还是为了皇上和大兴江山。”
兴文帝听到这话,并不怎么当回事。
他只觉得是晏倾想把秦灼撇出去,当即又道:“你既喜欢她,又这般费心费力地救下她,那夜你抱她出宫也好多人看见了,当下流言满城,何不趁机娶了她?”
晏倾闻言,脸色微变,“不可。”
“怎么不可?”兴文帝看到晏倾神色有异,立即追问:“难道她还不愿意了?”
这事放在谁家姑娘身上,都不会愿意。
但秦灼吧,实在有点说不准。
晏倾沉默了片刻,说了句,“这事……急不来。”
“急不来啊?”兴文帝把他这三个字细细体会了一番,脑补了一场晏倾思慕秦灼而不得,又是救人又是善后的,结果人家压根没把他当回事的戏折子来。
他当下也没再追问了,只道:“既如此,那就等你急的时候再来同朕说吧,才子佳人姻缘事,朕还是乐得成全的。”
晏倾闻言,低头敛去复杂的眸色,朝皇帝行了一礼,“皇恩浩荡,臣在这里先行谢过。”
兴文帝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想进来传话又怕扰了皇帝同臣子说话的内侍在门外转了几个来回。
晏倾眼角余光一瞥,就看见了门上倒映的人影,当即道:“门外有人等候已久,臣先行告退了。”
“去吧。”兴文帝说着,朝外头看了一眼,看到了谢无争和秦灼站在一块。
他忽然开口喊住了晏倾,“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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