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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稻城实业(8)危机乍现(2 / 2)

那边的原田无法给他回答,仅是静静地注视着他。

蹲坐在本垒上的御幸视野最为开阔,他基本上能看到场内所有队员的动向,而当他的视线环绕一周后,就只是沉默地拉上面罩,在胯间做出手势。

丹波对他点头。

原田静静地将球棒往后握住。

他身后休息区的国友再次活动了下脖子,而后一言不发地看着投打双方。与之相对,青道休息区里的片冈监督则是皱紧眉头,看向场内的眼神逐渐凝重。

接到投手示意的御幸向前方伸出手套,面罩之下的双眼被防护网隔离,因而显得晦暗不清。

“小田切···怎么,感觉不太对···”护栏边的泽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围的队员,他们凝重的脸色让他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转过头下意识向坐在身后小田切询问起这一诡异的氛围。他一旁的降谷虽然总是表现得很迟钝,但经泽村这一提起后,也后知后觉地朝小田切看去。

两人的这般表现好像都以为能从小田切这里得到答案似的,但确实如此,后者拥有这个问题的答案,理由在于习惯用【剪刀】对付打者的小田切,在揣摩人心这方面确实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坐在椅子上的小田切又擦拭起了自己的投手手套,也许是降谷的守约让他有了兴致,这才抽空回答道:“拜托你们回忆一下发生了什么好吗?”他的视线从手中转移,来到场内的一垒手结城身上,“身为队伍打线核心的结城队长已经被3振了两次,打线已经歇火了4轮,上一轮的降谷差点就被打穿了。”视线又转移到抬起手臂的丹波身上,“而伤愈登板的丹波前辈,第一个面对的打者就是对面的四棒···一招不慎,这一局就会被突破吧。”

泽村抖了抖身体,抿住嘴巴干巴巴地说道:“那、那个···”他又转过头看向前辈,“丹波前辈··没有问题吧···”

降谷也回头看向投手丘上的前辈,那里的压力他最有体会,面对稻实打者个个逼人的气势,他可以说是全力以赴才稳住了局面,此时的丹波前辈恐怕也是无比艰难。

像是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失去了兴趣,小田切重新将视线转移至手套之上,眼神专注地擦拭着皮质手套上的每一条缝线。

因为从第一局起,他在场下就已经开始了清理,因此这次很快就完成了所有的工作,于是小田切最后将手套举在半空中,准备借着阳光查看缝隙处是否还有残余污渍。

深色的皮质手套被举在空中,背后是一大片澄蓝的天空,逆光的手套除边缘处外内里被映衬得更加昏暗。小田切盯着那发光的边缘,查看表面经过的缝线,顺着旋转着角度游走于细线间,周围的声音不断离他远去,就在他以为自己又要进入某种奇怪的幻象时,突然有一个小点从手套的边缘处飞出,让小田切原本懒散的眼睛跟随着小点移动,最终达到了很远很远的场外。

声音如潮水般涌来。

“home run!!!”

“在丹波选手上场的第一球,原田选手就打出了场内的第一个全垒打!”

手套被慢慢放下,小田切默默看着场内的原田扔下球棒,小跑着绕垒包一圈,而他围绕着的中心——投手丘处,投手丹波惨白着一张脸,眼神木然地看着前方。

除了他以外,场内几乎所有的青道队员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静静地看向远处的计分板。

“比分被追平![青道:稻实=1:1]!!!”

在前三局的拉锯战后,第四局下半场,四棒原田用一个全垒打,将青道众人拼尽全力才拿下的一份优势轻松抹除。

而这才是第四局下半场的第一位打者。

“啪!”

如场下的一众队员般,泽村和降谷原本惊愕地看着场内,而身后传来的一道沉闷声响让两人转过头,发现小田切阴沉着脸死死盯住场内,原本在他手中的手套此时安静地躺在地面。

【*唯***:真是没用的家伙!第四局就崩溃会影响到后面的计划!】

“小田切?”看着小田切此时的表情,泽村的脸上闪过一丝害怕的情绪,声音有些颤抖了,“你···”

“砰!”

对于泽村和降谷而言,又是一记清脆的碰撞声,这碰撞声是如此的熟悉,让两人在短暂的一愣后,迅速回头看向场内。

白色小球落于绿茵场内的二三垒包间,但突破了内野防线,这让打者成宫鸣丢下球棒后,从本垒出发,轻松登上一垒。

“安打!继原田选手轰出巨炮后,下一位打者也成功上垒!难道这一局内青道要失掉多分吗?!”

【*唯***:必须做准备了。】

坐在椅子上的小田切突然起身,他没有理会躺在地面上的手套,径直走到还关注着比赛的泽村背后,后者身旁的降谷注意到了小田切的接近,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便看到对方掰过泽村的肩膀,硬生生地让他转了过来。

“小田切?”泽村一脸惊慌地看着将自己转过身的小田切,不知道他有什么要求。

小田切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只是某些情绪被压抑在表面之下。“听着,马上去牛棚做准备。”

“哈?但是···”

没有理会泽村的话,小田切看了眼泽村身后的场内,那边御幸已经叫了个暂停,所有队员都聚到了投手丘附近,而下一位打者山冈陆则是杵着球棒静静地在打击区等待,最后小田切极快地瞥了眼不远处的川上,看到对方紧张的脸色后收回视线。

他再次看向眼前的泽村,后者感受他的视线后再次逃避起与他的对视。

身旁原本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幕的降谷也开了口。

“小田——”

“怎么了?你不是想要上场吗?现在就可以等机会了。”小田切毫不在意地打断了降谷的话,并在泽村愣了下后,耐住性子再次重复了一遍,“拿手套进牛棚,泽村。”

明明比面前的人还要矮上半个个头,可处于高位的泽村却忍不住逃避小田切的眼神。“但、但是···”泽村仓促地看了眼身后的投手丘,随后低下头勉强说着:“前辈还···”

小田切皱起眉头,不耐烦的情绪开始从他平静的表皮下显露出来,他没有说话,可面前的泽村却是猛地一颤,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同龄人。看上去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脸色因此变得刷白一片。

弥漫在两人之间的空气变得异常压抑,自从被打断后就一直在一旁保持静默的降谷注视着两人,却不知道作何反应。春市在就好了,他心想,如果春市在的话,他一定知道现在该怎么办的,而不是只会像他一样,只是在一旁做个安静的旁观者。

好在这股让人异常难受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小田切抬了抬头,看到泽村的反应后,他平静地转过身,向不远处的监督走去。

被他抛在身后的两人沉默地看着走到监督面前的小田切,他在同监督在说些什么。没过多久,泽村走到靠墙摆放用具的位置,从装备包里拿出手套,心情低落地向远处的宫内前辈提出了热身的要求,对方虽然看他的状态不太对劲,但也答应了他,两人马上前往牛棚热身。

原本聚在一起的三人只剩下了降谷,他默不作声地看了眼还在同监督说些什么的小田切,接着又看向躺在地面上的手套,转过身弯腰拾起,用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这是副看起来年龄不大的手套,大约两年左右,降谷看得很清晰,因为他的那只用得时间会更长些。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仍在跟监督交谈的小田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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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会考虑你的意见的。”

片冈眼睛注视着场内,一边回复着身旁小田切的要求。

而后者看上去好像并不满足他的回答,再次提醒了一句:“泽村已经去牛棚热身了,监督。”

片冈的眼神仍未转移:“我知道了。”

提示已言尽于此,小田切没有再多话,在得了片冈的回复后,他就坐在记录者克里斯的身旁看向场内。那里的比赛已经重新开始,御幸正从投手丘离开,再次回到本垒蹲下。

“为什么不给丹波一点信任呢?”

在小田切坐下后,一旁就传来了克里斯的声音,而听了这话,小田切只是看了眼对方,就将视线转移至场内。

“我很‘信任’丹波前辈。”小田切盯着场内,机械地回复着。

又是“信任”,早前他在对降谷说出这两个字时,同御幸一样,克里斯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含义。从很早与小野的对决中,克里斯就发现小田切善于观察队友的行为习惯,正因为如此,他可能比某些队友还要了解他们自身的优缺点,而现在他所说的“信任”大概率指的就是,他知道某人能做到什么程度,知道某人的上限和下限,换句话说,就是他知道某人能做到哪些事,但也只是那些事了,不会多不会少,所有队友的可能性在他看来,只是固定的一个区间,他不会对同伴抱有太多的期望。

讽刺的是,这样的“信任”正是极度不信任的表现。

克里斯低下头在记分册上记录下一个坏球。

“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在第六局上场。”

“就这样吗?”

“就这样。”

两人间的氛围不复以往,如今的小田切对待起克里斯来,与旁人别无一二。

“为什么一定是第六局?”

“因为我知道我自己有多大能耐。”

克里斯手中的笔在纸上稍作停顿,同时,场内丹波与打者的对决中,也终于出现了第一个出局数。

“out!”

“打者山冈选手打出了丹波选手的曲球,但是被外野手接杀!丹波选手终于拿到了本局的第一个出局数!”

【*唯***:情况糟糕了,虽然有预想到中期稻实会开始进攻,但是这个强度恐怕丹波根本承受不住。】

眼前的丹波明明拿下了一个出局数,可小田切脑中的声音仍然对这一局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崩溃”二字就算未曾提及,也能从他的话语之外被人感知。而这同样也是小田切本人的观点。

「别开玩笑了,就算是稻实的进攻强度增加,以丹波的实力不会被打的这么惨的。」

【*唯***: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丹波自身出现了什么问题。】

小田切下意识地咬起了嘴唇,摆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用指甲在椅子表面用力刮擦,在椅子上发出了“咔咔——”的噪声,这噪声听上去着实令人不悦,但在场的很多人因为场上严峻的局势没有多加在意,只有一旁的克里斯看了眼对方在椅面上发出噪音的指甲,又看向小田切自身被啃咬出血丝的下嘴唇,似乎能从中感受到对方焦躁不安的情绪。

克里斯早就发现了小田切这个不好的习惯,但他不知道的是,小田切以前作为游击手时曾有个更坏的习惯,那就是在焦虑的时候会无意识地啃咬指甲,转做投手后这个坏习惯被经理矫正了,当时经理告诉他,一个投手的双手属于全队,不能因为自己的习惯对其造成损害,于是在此之后,小田切就开始将这个坏习惯克制住,用现在这个小动作强行替换了。

从国中以后,小田切就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总是会做到的,他有这个能力。

「等待,我只能等待,我必须得第六局上场才行。」

【*唯***:只能如此,你本身的体力根本支撑不了更长的比赛。】

【*唯***:认清你与成宫鸣的差距,才是获取胜利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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