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宿舍不如女生宿舍管得严，女家长可以只要跟宿管阿姨说一声就行，所以尚梓念很顺利的就进来了。
不过好在天冷了，没多少男同学在走廊外边晃悠，出来晃的也都穿了裤子。
“你手机怎么被收走了？”尚梓念拎起苏牧那袋的另一边，“上课玩手机了？”
一股烦躁感从心底腾空而起，他呼出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变化，“就是被收走了。”
“你班主任说高三还给你，你怎么办？”尚梓念可能在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思想工作，现在很平静。
程宸很想直接抗走两个袋子，他不想和尚梓念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这么久没见，一见面就聊这种不让人开心的事，他是真佩服尚梓念。
也很可能这个主题才是因果关系，因为他手机被缴了，尚梓念才到学校来的。
走上楼梯时，他暗自使劲将袋子往上提，这样尚梓念拎得可以轻一点，“我自己会弄好，你不用管。”
尚梓念皱起眉，高跟鞋踩在楼梯上一哒一哒的，“你弄好什么？再去买一部？”
程宸沉默不语。
楼梯间很安静，只有高跟鞋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楼层回响，有些寂寥。
“小宸，有时候你爸爸说的对，”尚梓念继续说:“你还小，心里没数，现在不努力一把，长大就该后悔了。”
“而且你又不是没希望。”尚梓念在楼梯转角转了个弯。
程宸也皱起眉，固执地说:“我心里有数。”
尚梓念叹了口气。
有些时候，在某些领域，他和程嵩还是很像的。
“我知道你长大了，不能太说你，要面子——不过妈妈还是得提一句，”尚梓念似乎是想说的柔和一点，不过听着反而有点苦口婆心的意味，“小宸，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是我们的，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嗯。”程宸的声音发闷。
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也在试图做些什么——想和家里关系缓和一点，至少能和程嵩心平气和地吃一顿饭。
而不是因为成绩的原因臭着脸砸碗摔筷子。
他还想平时能和尚梓念多说会话，不要一见面就讨论自己在学校犯的错和学习。
但每次一见面，他们都要拿着小锥子时不时往他心上戳，不致命，却很难受。
“妈。”程宸叫了尚梓念一声。
“怎么？”尚梓念看他。
“你……”程宸提了提往下滑的袋子，突然不想说了，“没什么。”
尚梓念皱起眉。
“念姨过来了啊？”苏牧从寝室出来，看见他们乐颠颠地跑过去，没有注意到有点僵硬的氛围。
“来看看你们。”尚梓念温和地笑了笑。
一直没吭声的姚朔说:“哥那里还有个你的包。”
“还有我的？”苏牧看了两眼，直接拎过带囍字的那个，“一看就知道是这个。”
程宸顿时轻松了许多。
他是三个人中楼层最高的一个，苏牧和姚朔都先回了自己的寝室放东西，他带着尚梓念上了楼。
一路上母子俩都没讲话。
程宸推开门，把椅子推到尚梓念边上，“坐。”
窗户没关，外面的风都吹了进来，他走过去把窗户关小了点。
屋里挺凉的，不过他心里还因为刚才没说完的话而憋得胸口发闷。
他刚才想跟尚梓念说，一见面您能跟我聊点别的吗？
聊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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