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鸦雀无声过后,宋清华挥挥手,有点儿疲惫地说:“你们回去睡觉吧,我也要走了——至于告不告家长,晚了,早上电话就通完了。”
他们小小的“啊”一声,又遗憾又惭愧地弯腰退出办公室。
此时校园里已经没多少人,路灯年久失修,枝丫时不时被风吹得抖动两下,惊悚的像鬼片里的五毛钱电影特效。
“没想到华哥这么煽情,搞得我不学习都觉得对不起他了。”杨万里的脸在这样的“电影特效”里暗暗灭灭,好不可怕,“感觉还怪尴尬的。”
“那是你一点感触都没有。”刘智说:“要懂得共情。”
苏牧揽住杨万里的肩,“我已经能共情到你们回家被追着打,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了。”
杨万里耷拉下脸,沮丧地说:“华哥嘴真快,都不给我们一点反应的时间。”
“说起来宸哥,今天你妈妈不是来了吗?”刘智跳起来扯下树枝上的一枝头树叶,“怎么风平浪静的,看着一点事都没有。”
程宸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眼睛反射出光泽,有点渗人。
“我认识念姨十多年就没见过她发过很大的脾气,念姨可是文化人,路边泼妇骂街她劝架都靠讲道理,怎么可能会发火。”苏牧说:“只有像咱们家的母老虎才会追着我们打。”
“而且你妈还好有气质,长得还好看,走路都自带风。”杨万里一脸艳羡,“真羡慕啊。”
说话走路总是很快,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男生宿舍,程宸率先进了门,借着上楼梯没有答话。
他身后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回家怎么样才能少挨点打,传授着怎样躲才能伤皮不伤骨的经验。
程宸扶着扶手,冰冷的温度传到他的掌心。
羡慕吗?
对别人来说或许是挺值得羡慕的。
犯了错不会挨打,最多的是语重心长地说他两句,程嵩要严重点,得呛到火药味才能停止争论。
不过总归是文化人,内地里再怎么气怎么呛都不会上升到“打人”这种有失风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