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放着几个网上十块钱三个的折叠塑料凳子，四周有围墙堵着，只能从规定的路口离开，周围没什么人，只有一位很年轻的女孩子坐在其中一个上，满脸的青春气息，目测十七八岁的样子，应该还在上学。
女孩子眼眶红红的，明显哭过一场，不过状态比姚朔好多了。
她看见程宸瞪圆了眼睛，似乎很惊讶。
程宸扶姚朔坐下，怀里的人还紧紧抓住胸口的那块毛衣布料不放，毛衣已经皱起来，还有明显的水渍。
程宸看了女孩子一眼。
仅仅就一眼，女孩子莫名感到很尴尬，也不休息了，背上包就离开了。
那感觉，就好像她是一个超大号的电灯泡。
程宸抽出张纸巾擦拭着姚朔的脸颊，低声在他耳边呢喃：“没事了，都是假的，我们下次再也不来了。”
他放轻声音显得嗓音很温柔，像早晨第一缕刺破黑暗的晨曦，夕阳最后的一缕霞光，姚朔这才从恐惧中缓过神，眼神重新聚焦，呜咽声也逐渐大起来。
“呜呜呜哥……我害怕……”
姚朔眼睛湿漉漉的，仿佛装下了整个银河，掉下不再发光的星星。
“我下次再也不来了，哥，下次再也不要来了……”
姚朔卷起腿，依偎在程宸怀里，这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程宸心疼坏了。
他想不通为什么半小时前的自己要带姚朔来这里。
利用恐惧来达到目的——他是畜生吗？
“没事了，哥在这儿呢，哥怎么会让你受伤呢，”程宸一只握住姚朔的手，另一只手接着擦他的眼泪，动作轻柔的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下次咱们不来了，再也不来了，看把我们小朔吓得……”
姚朔哭得很小声，就算吓得发抖也没给别人带来麻烦。
他的姚朔总是这么为别人着想。
程宸哄小孩似的把姚朔搂在怀里，两人距离很近，额头只差几厘米就能碰到。
姚朔的眼泪擦不完一样，越擦越多，最后整包纸都用完了，姚朔脸上还是湿的。
程宸耐心不好，共情能力很差，这是他多次语文考试得出来的结论。
但他所有的耐心和感情都付出在姚朔身上。
姚朔哭了很久，他没觉得烦。
只是看到被泪水濡湿的睫毛，还有发红的眼睛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怕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心疼他。
“好了好了，不哭了，等会眼睛要哭肿了。”程宸脚边一摞用过的纸巾，他没纸巾用，用指腹擦着姚朔的眼角。
眼角因为被反复擦拭，变得又红又脆弱，轻轻碰一下就疼。
姚朔眯着眼睛，哽咽出一个字：“疼。”
“好，疼，那就不擦了。”程宸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是好好的，他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但被姚朔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眼，他鬼使神差地捏住姚朔的下巴，稍稍用力，有点逼迫性的让他抬起头。
姚朔的嘴唇是红的，眼角是红的，脸颊也是红的，过分长的眼睫粘在一起，他像被人狠狠蹂.躏了一番，然后没有得到任何安抚的小可怜。
小可怜眼里水光盈盈，像盛下了满天星河。
程宸闭上眼，吻上了梦寐以求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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