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然后呢？”程宸点点头，听故事似的。
“……就遛狗。”姚朔有点不好意思，笼统地概括出三个字。
“等到时候别人家子孙满堂，咱们俩过年就守着几只狗，好想法。”程宸被他说的郁闷的情绪一扫而空，眼里都是笑意。
姚朔闷头走不说话。
他知道程宸问这个问题为了防止他因为中午苏牧的话而乱想，想让他放心。
这让姚朔很感动，也有点儿纠结。
“哥，你不用这样的。”旁边全是一个挨着一个的教室，姚朔说的很小声，怕程宸没明白，又补充了一句：“……不用特意解释。”
他们到了教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很。
“谁说我特意解释了？”偌大的空间里，程宸的声音有些空灵，“就是问问你对我们的晚年生活有什么规划，我好提前准备。”
“嗯，不过我怕你嫌狗闹。”姚朔说。
“不会，流浪狗一般很听话的。”程宸路过一排排永远对不齐的桌椅，停在姚朔的桌位前，“闹腾一点也还行，人老了就容易寂寞。”
姚朔由衷道：“谢谢哥。”
姚朔的眼睛亮亮的，嘴唇也是红艳的，一脸的开心让程宸喉咙有些发紧。
他稍微往下低了点头，低到一半想起教室有监控，在半途又停住了。
程宸没亲成，改成用小拇指勾住姚朔的小拇指，两人的手挡在重重叠叠的桌子下，有一种隐秘的亲密感。
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右手勾着左手，两指交错。
“你写作业，我睡会。”程宸趴在左手上，两只手垂在身侧，被夸大的棉袄袖子挡住了。
“嗯。”姚朔应了一声。
程宸趴下也没立刻睡着，闭着眼睛想事。
大猫到底为什么突然去他家？
大猫的身体跑的动吗？
大猫有没有再次离家出走？
时萌是真心的吗？
——大猫万一真的去世了。
这个想法在他脑子里狠狠一震，随后心里突然一空，像缺了一块。
“哥，你睡着了吗？”过了一会儿，姚朔细若蚊蝇地问。
程宸还压着头，只是勾了勾小拇指，示意自己没睡着。
“哥，我问你个问题。”姚朔犹豫地放下笔。
程宸又勾了勾。
这一勾像是给了他勇气，姚朔呼出口气说：“哥……跟我在一起挺没意思的吧？”
程宸侧过头问：“怎么这么问？”
“我……我又无聊，不会说好听的话，你说我也不敢听。”姚朔抠着笔盖上的夹子，抠的啪啪响，“哥，其实我也没什么好的，你怎么……”
“我怎么就看上你了是吧？”程宸补充完姚朔没说完的话。
姚朔忸怩地点了点头。
“姚朔，每个人都有闪光点，也有阴暗的一面，只是你没发现而已。”程宸用力捏了捏他的掌心，“你很优秀，我也有不好的地方，我们都不是完美的，所以在你退休之前，多担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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