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贫道就先不管殿下这心魔!现今只问殿下能确保恪王收到殿下书信后,定是会尽力去劝谏他皇兄?”
“齐恪此人,看似是膏粱子弟,其实不然!”刘赫不免又是忆起兰兮堂那夜,笑得苦涩,“孤知他定不会愿见南北战火重燃,且其人,也是当得有智有谋,敢言敢行。”
东方戏虐而笑:“难得殿下这般信赖恪王,然于恪王殿下是明晃晃觊觎自己娘子之人,他倒是为何要相帮?莫不成他是个傻的不成?”
“他是具大智慧之人!不会因儿女私情扰了社稷大事!”刘赫答得斩钉截铁,“若他好战,若他是假公济私之人,当日中箭之时便是百年难遇之机,他大可拿了孤再是禀了武顺帝伐北。那般冠冕堂皇、无懈可击之由都是不用,如今为了个宇文,他更是不愿良朝子民陷于战火了!”
“因此如今他便是孤之唯一依仗!道长若要说孤是孤注一掷也是无妨。因孤也并无他注可下了!”
“呵呵!”东方抚额而笑,“殿下于此倒不糊涂!只是恪王若于此助力于殿下,来日殿下还要去抢他娘子,可会心生不安?”
刘赫闻言脸色微变,旋即大袖一拂:“此乃社稷之事,孤与盛馥乃是儿女之事,并不能混为一谈!道长莫要混淆!”
“明明就是殿下心虚胆怯只能强词夺理,倒赖贫道混淆!只是此刻贫道并不想因此再与殿下起了争执,日后再议罢了!”
“如今最要紧的,也确是殿下所说之事!一是落子收官,二是阻拦了武顺帝北伐。”
“道长平素向来喋喋不休,今日倒是听孤说了半日一无他语。可是因觉孤此策不通?”
“不然啊不然!”东方提起酒壶,难得替刘赫也满了一杯,“贫道一向自持能读通殿下心思,今次却是读错了!”
“贫道今日未曾抢先开口,本是忌惮殿下听了贫道之计便是不应不允!因贫道想的解局之策,也正是殿下方才说的。贫道原以为殿下定是不愿去欠恪王人情,故而便会不肯。不料想。。。。。。殿下会与贫道想到一处!”
“能断大事者不拘小节,孤纵是再不愿,也得论个轻重缓急!一旦战火重燃,孤腹背受敌固然难堪,而最会深受其苦者却是天下苍生,孤不忍也不能置一己私心至上。。。。。。”
东方的眼神倏得有些苍茫,口气也随之深重起来:“殿下!愿殿下牢记此刻所言,他日,若有那贫道不愿见的他日,殿下定要想起才是!”
“孤不是好战之人!道长大可宽心!”刘赫瑟瑟然而笑,“孤劳师动众、几乎倾尽所有在良朝办那家学馆,道长道是为何?”
东方哼了一声,很是不削:“殿下那是谋心之策。跟盛家学了些,自己再加了些,为的是来日若有可统南朝之时,不费一兵一卒。”
“只是贫道说,殿下此生定是无此机缘了。因此那家学馆,殿下就当是送予盛家女郎与恪王之礼吧!倒是那些南去的夫子都是为此得了些运气,也算是殿下积德行善了!”
“哦?!道长如此确信孤此生不得偿此夙愿?孤倒是不信!”
“信不信的由得殿下,成不成的看天意!贫道不与殿下做这无谓之争!”
东方自来刘赫府里,今日竟是觉得刘赫有些想比从前起了些别致。头一遭,东方心里起了些不定之感:老子啊老子!看看你当年自以为做的好事留下的这一窝乱摊!你为忠孝“羽王”逆天改运,可是算到了如今会牵扯到别个星宿?这一牵连,绝非小事啊!
父债子偿!而今我还能如何!尽力而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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