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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八、空遗香(1 / 2)

刘赫枯站在画前,嗅着魂牵梦绕的木樨香,那一双探向盛馥的双眸看似静谧和缓,而只有他自己知晓,此刻此时,一层雾气已然蒙了上来,眼前雾茫茫的,竟然是看不真切眼前这个自己朝思暮想了千百回的人!

一句“孤回来了”之后又当说些什么?

说此刻最想的,便是抱抱她,跟她耳语,道自己思念成疾?

说已是到了三日,而有两日是等在盛府之外,只想候着一个能来见她的时机?

说那日初到之时还一心只想寻着齐恪要紧便是去到了新起的恪王府。不料被告知“殿下常住盛府”不算,还因此见着了“苾馥轩”,见着了“泫萸苑”,见着了“淡墨庭”?

再是说东方藉此大做文章,道是齐恪于盛馥之爱是万事以她所爱而爱,因此起个宅子都是依着盛馥喜好而来;而自己于盛馥之爱却是因自己所爱而爱,至多也就是假惺惺地栽些木樨、梅树,只把她当作繁锦上织就的那朵花!如此这般,自己倒还不如早日认清了罢休下心思,莫再去扰人误己!

或是说自己并不是为了“避”而北回,回去,只为去挣一个天下与齐恪比肩,只为去挣一个天下才能有力气挣你回来?

还是说自己这几月之历犹如噩梦般缠绕不休,挥之不去,而那将来,一直也如云雾锁山,不得看个真切。自己当真是累、是乏、是怒、是灼、是惧、是郁。。。。。。?

孤都是愿意说,而你,是否愿意听?那个说过:“等你回来再说罢”的盛馥;那个取走了“傲霜”的盛馥;那个用命去护着齐恪的盛馥;那个就要嫁作他人妇的盛馥。。。。。。究竟哪一个才是孤的盛馥?

可孤为何要怯?既来了,既千辛万苦地来了,既是本来为何故而来都是不要紧了,既见到她了,当是无事可怯!

刘赫逼散了眼中雾气,尽力笑出了一抹温暖,只待看清了这个心心念念之人,然这抹笑容蓦地便僵在了嘴角,再不得延展而开。

此刻刘赫眼中的盛馥,竟然是如此激愤?那双曾是布满寒星的眼睛,如今已被怒火充斥,像是转眼就要喷薄而出,把刘赫化个消失殆尽。

她应是过得很足心罢!她应是与齐恪很和美罢!竟是丰腴了些。这眼神,又何必要扮成恶煞般样?她不知自己眼底的渗出华蜜,是掩不住的么?她竟是忘记了,孤是能一眼看穿她么?

刘赫无餍地端相着盛馥,突然一阵愕然,突然一点惊喜,突然一点怨恨。。。。。。这步摇?!不正是初见时她戴的那支?这胭脂红的衣裙,不也是似到了极致?!她今日穿戴这些断不是刻意,此乃上苍示意孤与她亦仍是心有灵犀么?然孤是明白了,她可是能够省得?

“盛馥!”刘赫百感交集地又唤了一声,低沉之声中抑制不得的萧瑟酸楚打在盛馥心间,鼻子一酸,差些就再扮不了这份愤懑。

明明已是无情的!明明从来便是无情的!为何自己倒像是欠了他一世情般愧疚难当?为何见了他那突生的华发、瘦削的身形竟是生出些怜惜来?这些心绪来得便跟自己留下那双“傲霜”一样莫名无由么?这便跟自己执意要送去那对梅花杯一般荒诞么?

“尔永确是你心头所爱,然你也并不忌讳再多一人对你念兹在兹。”

“我虽是不曾见过那人,然听你祖亲形容,也是与尔永不相伯仲、一等一的人物,你彼时与尔永有嫌,要是起了心念也是寻常。只是这份心念从今往后是断断不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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