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身子一轻一空,被人从两边直直地拉扯了起来:“终于是要去了!阴差来架我了!可见不是卉繁真来了,我痴心妄想罢了!”她闭着眼喃喃道。
“宇文女郎!奴婢可不是什么阴差!奴婢现如今可是昭阳殿的宫令,可不是什么阴差!”
“索、索珠?”余昭仪抖颤颤地问着,“可真是你?不曾哄了我去?”
“奴婢哄女郎又不能吃不能瞧的,因此哄来作甚?”索珠轻轻了掐了余昭仪一把,“女郎可是觉得疼?觉得疼便不是做梦,也不是见鬼!快些睁了眼罢,要知道我家淑媛为了接娘娘回去可是冒了大风险,女郎这里若还是要这样迷迷瞪瞪不知好歹的,奴婢可就是要替淑媛不值!”
“淑媛?卉繁原来封了淑媛.......还是比我这昭仪强!”余昭仪紧抿着双眼,仍是空脱脱地全赖别人扶着,“我该是要.....来日,去信、送了贺礼......”
“娘娘!“索珠嘟着嘴看着神情已然扭曲的李卉繁,“这可怎生是好?若不然敲昏了扛走就是,原来屈大叔他们也说并不能在此耽搁太久,怕是有人变卦!”
“不!”李卉繁黑着脸显然也是不悦,“我得问了清醒的她可是愿意跟我走,莫不要回去了又生事端。”
“她还能不愿意回去?天下还有这样的?”另一个架着余昭仪的婢女惊讶得眼睛都大了几分,“她这都已是没了分量的人、瘦的只剩一把枯骨样,倒跟饿殍有什么两样?再看她穿得这么单薄破旧......可见这过得是什么日子。这还不愿走,可是失心疯了?”
那婢女一句“枯骨样”,似是戳痛了李卉繁之心。她凑前扒开余昭仪的衣领一看,但见肩膀、胸口还有淡淡的青黄相交相替......忍不住就怒火中烧!
“把灯都点亮了,再去传了那个宫婢过来,我有话要问!”
一会儿殿中灯光大炽,余昭仪像是被激着了般侧了过了头更紧了紧眼帘,边上的索珠见她动弹却仍是昏醒不辩,耐不下又要生气。
“宇文女郎以前可是最贤淑、最体贴的性子。如今可是吃了苦就变扭起来!原来吃了苦也并不丢人,这般装着痴傻倒是丢人!最要紧的是枉费了我家娘娘把自己命都搭上了苦心!”
“奴婢原还当必然要见一场感激涕零的,不想娘娘居然来寻的是一块木头!”另一侧的婢女也自不欢,“这站也不会站,趴也趴不好的.......”
“你们何时学会了这些刁妇毒舌之言?”李卉繁猝然回首训斥道,“再有胡言就自己领鞭子认罚!”
主子光火,两人再是不甘也只好气呼呼地只好应喏,却终还要拿眼去横余昭仪。一横二瞥之下李卉繁要传的那个宫婢也已战战兢兢地到了殿中、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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