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说不清便不要自揽闲话,多招揽些士大夫能为陛下口舌之用难道不比让此辈人口诛笔伐要好?亏得陛下方才还与臣说‘得文人之笔,得天下之心’,一刻之差便是尽忘了?”
或是有觉刘赫脸色正渐不善,或是因为见好就收之礼,晟王妃说罢了利害,又软劝一句,“且只是一个封号罢了!又碍不得什么!陛下若不愿亲为,只让他们拟了来挑一个,往下与先帝先后一般迎往太庙便罢,又费得了多大周章?!”
“朕、依了母妃便是!”刘赫沉沉而答,脸上已无有了方来时的温润。他愈发不耐晟王妃的“谆谆教导”,愈发要疑自己尊她为“母后”是否滋长了什么不善之气。
“光顾着说话,这茶都是凉了!”晟王妃又笑吟吟地像是此地从不从“剑拔弩张”过,好似心满意足地唤人来重沏了茶,示请着刘赫,“陛下莫发呆了,喝茶罢!”
“臣还是要请陛下莫怪臣多嘴多舌,又爱替陛下拿个主张!”晟王妃轻啜了一口茶,自叹道,“昔日孟母有断杼择邻之举,臣自不敢比她,然既把陛下当作了自己生的,就免不得要多些絮聒,为的,都是盼着自己的儿好啊!”
刘赫蓦然想起母妃一门为保他平安所作种种,更有近日被当众被脱衣搜身之事,一时感触良多,不免又生起了惭愧,“朕懂得母妃之心!母妃无需多虑!”
“而今住在这里,是委屈了父王、母妃了!”刘赫又道,“待等局势稳妥、国库充盈之时,朕定当另起殿宇侍奉!”
“那更是无需得了!”晟王妃由衷地笑道,“且不说花那个些银钱招御史参、招百姓骂外,单凭此处就是甚好!臣与晟王都觉得甚好!”
“老了,就喜欢个热闹人多的!东宫如今是寂寥了些,可来日总有热闹之时,倒是便宜了臣与晟王不受冷清之苦。”
晟王妃不愧就是晟王妃,她知道“储君”之事而今不堪再提,故以只隐约着一掠而过。
“日后可让几个朕那两个公主住入东宫,侄儿、侄女们也可来小住,聊解父王、母妃寂寞!”
“好啊!如此甚好!”晟王妃眼中闪出光华,但转瞬又露狐疑,“只是这东宫,公主来住是否适宜?且还是.....两位?”
“朕方才回过旧府,见过了三娘等人,业已见到了母妃赐予她们的.......赐予她们之物!”刘赫实在不知该怎生形容那些衣裳才是合适,只是既知此事早晚会被晟王妃“不慎”提及,那还是自行“开门见山”了罢!
“朕会择日接她们入宫!”刘赫说出此话时心头似有一大锤砸落,惶惶然,像是做了十足的亏心之事。
“这是大好之事!”晟王妃喜逐颜开,“那几个娘们儿皆是忠义之人,陛下册封时,可要酌情多赏些虚名才是!”
“朕知道!”对于这早已决断之事,刘赫心虽不甘,意却也不想再缠,“她们吃了不少的苦,朕是当偿还!”
“至于东宫是否适宜公主居住倒也不妨,只说公主养在太后膝下即可。由母妃教养长大,倒也是她们的福分。”
“这个确是不妨!”晟王妃快心遂意之感满满,然一息又踌躇着道,“可这两位,其中可是有二娘之女?”
“正是!”刘赫心中一晃,想到二娘交予晟王妃后便不愿再闻其人其名,可这儿女当前却是避之不及.......
“她就不必来了!”晟王妃摆了摆手,“连同那公子都无需进宫!本也就是假的,跟无谓了!”
“朕本想母妃会道稚子无辜。缘何?”刘赫的确讶异。
“臣这里不论‘有其母必有其女’!”晟王妃又是气愤又是不屑,“只说他们俩若长大了,听得了父亲、祖母是何等样处置她母亲的,大凡心中便会有恨。一旦有恨了,他们可不管自己母亲有什么错,只知道是被曲折了,虐杀了,再遇上个有心人挑唆的,可不正好兴风作浪,平地生波?!”
“故以早那公主,就说为母恕罪,送到庵堂中去,落发修行为上,那公子,早些给块落魄的封地送去,饿不死便是他的福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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