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用管这些个杂事,臣处置家奴罢了,再是不堪也与陛下无干!御史要参,尽管参去!”晟王妃说着又笑:“届时陛下至多罚臣等几年的俸禄也就罢了!”
“无人会参的!”刘赫也笑道,“真要有参、要罚俸的,朕替母妃罚了便好!”
母子俩笑了一会儿,刘赫看了看天色,着紧起心中那件未断的“大事”,搁下茶盏,起身欲走,“时辰不早,朕还要与朝臣议事,明日再来叨扰母妃!”
“好!陛下去罢!”晟王妃也站起身来虚虚一礼算是相送,“臣再烦陛下一句,莫忘臣甚想见李淑媛。当日平中王那老儿还曾提议过让臣出使与李淑媛和谈.......说起来也是缘哪!”
“母妃安心,朕不会忘!”刘赫应着晟王妃,心中却不由自主地起了斡旋--可当相见?可宜相见?可肯相见?
“母妃!”刘赫行至殿门又蓦然转身,犹豫了良久,终而问道,“若是朕今日不是恰好在东宫左近,是否就不会有方才母妃所言所说?”
“嗯?”晟王妃愣了几息,心思几番轮转之下似乎“猜”中了刘赫之意.......
“臣今日是必然要见陛下的。故以陛下纵然不在左近,或是臣去请了陛下来,或是臣自己贸然而去,此些话都是吐之言。可巧陛下来了,也是天意!”
“是啊!天意!”刘赫抬头看看天,“此一遭确是天意!朕而今似乎是不当再有悬而未决之事了!”
“母妃,告辞了!”刘赫说罢就拔身疾走,直向御书房而去。他知道东方此刻定在那里等他,等着他的那个“决断”!
“陛下遛了好大的弯儿!”果然,东方看见刘赫急匆匆破门而入,行罢了礼便要揶揄,“贫道却是在这厢枯等!都不知遭了多少长侍的白眼了,茶凉了都无人理会!”
“你乃日后国师,长侍不好,自罚就是!”刘赫也不管茶暖茶凉,斟了一杯茶就一饮而尽,“方才母妃那里的茶,可是喝得辛苦!”
“国师?”这是迄今为止东方头一遭听得刘赫许他将来,一时间有些振奋、有些欣喜,也少不得有些不敢信、有太过突兀之感.......
“贫道是可去接了乡下娘子来了!”东方眼中竟有点滴水光闪烁,难得由衷地揖了一礼,“贫道谢过陛下!”
“道长此行需得多久才得回返?”刘赫不知在案上寻着什么,左翻右找就是不得停歇。
“贫道此去么--”东方想及那腾蛇、那“瘟病”之大,想及自己已不止一次被人错认之事.......皆是于族中脱不开干系。兹事体大,定是要查个分明--东方此刻决意不再纠缠是否要告知刘赫实情,至于他日后是否需知,只待自己回族求解后再论。
“本应是快,但怕贫道那乡下娘子多事磨蹭,因此么,三个月!”东方伸出了三个手指,“陛下准臣三个月的假罢了!”
“准!”刘赫头也不抬,依旧在堆奏折中翻找,“朕今日会说服平中王再调兵进京,再会晋中郎之爵。一为抗衡诸侯可能之反,一为抚关外旧埠之心。想来三月之内足以震惶有妄心之人,故而道长放心去接了娘子,只是,尽力早去早归罢!”
“贫道再谢陛下!”东方看着与两个时辰前一般一样的刘赫,却是大感不同--他为何不提七皇子之事却只说我的来日?!
“陛下,那事.......”东方吞吐了几回,还是不问不快,“七皇子之事陛下如何决断?”
“既然他生在宗室、既然他有母如此--”刘赫似是愣在了那里,许久、许久......
“既然天意使然,便顺天而行罢!”
“陛下的意思是?”即使东方对刘赫此决并不意外,然还是免要惋惜那个小郎君一番,“不救了?”
“不救了!”刘赫终于抬起了双目,朝着东方眈眈而视!
“朕不想二十余年之后,他再被人相告,他才是羽王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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