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我呀!没人记挂、没人疼爱的!”李卉繁说到后来嘴角不自主地抽动了两下,只觉眼中一润,鼻中一涩,才刚止住的泪水像又要喷涌而出。
盛馥见状抿嘴而笑,丟了帕子给她就说,“莫怕莫羞!我们现在是尤其爱流泪些。不过淑媛说没人记挂可是不对。你可知陛下因气我们不曾好好看住了你、让你’跑‘了,踹得尔永身上一片淤青,半月都褪不去。若淑媛再知道这几月来陛下日日青黑着脸,朝堂上人人噤若寒蝉的......可还能说没人疼没人爱了?”
“陛下那是恼我不听号令罢了!”李卉繁吸了吸鼻子、扯着帕子道,“本就说好的无心无情,哪里来的疼爱?不然他怎的也不遣人来召了我回来,或是再增援些人。总不会是当我死了般的,几个月不闻音讯也是不急不慌!”
“皇兄那是气过了!”齐恪哀哀而叹,“且为保时局安稳,也必然要以此行事!”
“皇兄与淑媛原本商定的是假借淑媛之名出征,淑媛在孤府中暂避以保大全。然淑媛擅自出征不算,更是只身去到了寒朝大都.......淑媛可知此事若被诸臣知晓会藉此生出多大的风波,故以皇兄只能以不闻不问不管示众,常人只当他还是为淑媛年前出征而怒,才能无伤大雅,更不会让人藉此声讨淑媛......况且诸如淑媛提刀打架之事,孤都不敢与皇兄提及”
“打架怎么了?有什么可声讨的?了不得的,逐我出宫就罢了!”李卉繁又作混不吝之样,“这是我早就想及了的。我去,只为做了那两事,既是都做好了,便也无憾了!”
“朝堂之事哪里是可划一而论的?”盛馥眼看李卉繁胸膛起伏愈盛,生怕她气性又大,顾不得问那“两事”中还是一事是为何事,忙劝了道,“尔永说这些又不是要与你闹,只是在说陛下的不易罢了。淑媛何苦非要拿捏着不好不放?”
“盛馥你可是有了身孕就转了性?”李卉繁眯起眼斜看着盛馥,“怎么而今倒认得说理二字了?人也是婉转起来,这是换了魂了?”
李卉繁一句无心之语,听得齐恪、盛馥二人齐齐震惶。前几月那匪夷所思之事方去之不久,两人均不提却皆仍存戚戚,在“换了魂”这般的撩拨之下,盛馥首先闹了个脸白如纸。
“怎么,你家世子踹你了?”李卉繁既于那事毫不知情,于而今盛馥之变也不知就里,只拿手去抚那肚子,“近日来我也时常觉得,确是会被踹得翻江倒海地不适!”
“是、是呀!”盛馥急忙回神应了,又去看齐恪可有异样,见他正看着自己的肚子微微而笑,暗暗舒下了心。
“来,让我摸摸,皇子可是认得我这婶母!”盛馥想起母亲告诫:切不可为那事多思多想,最好不想不思,忙抓回了自己心思,伸手探向李卉繁的腹间。
“什么婶母,说不定喊姨母呢?”李卉繁不辩真假地惆怅着,“若我被逐了,可不就得喊姨母?”
“纵然你被逐了陛下也不会将孩儿给你了!”
“他不给就不给了?”李卉繁立起了眼睛,“偷也得偷来给我自己留着玩......”
“孩儿是拿来玩的?还有你这蛮横无理可有意思?”盛馥刚讽了两句,正要再与李卉繁好生说一说这几月之事,恰巧初柳她们三个提着食匣进来,边在外堂摆开了就请“淑媛用膳”,于是三人移步外堂,李卉繁不待招呼就拾筷取碗大快朵颐,只是她一面狼吞虎咽,一面不住抱怨着“无酒什么都太是难吃”,看得陪膳的齐恪、盛馥又是“心惊”又是“胆寒”,想及她这几月必定是吃足了“苦楚”,堪堪就生出了好些敬佩与不忍之心。
齐恪像是忽而明白了刘赫为何会为这女莽夫所折服轻易就应了“南兄北弟”之策--因并非是全为了盛馥之故......而盛馥则是生出了好些埋怨--她在怨刘赫为何不曾于李卉繁好生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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