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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零四、凝曾云(1 / 2)

“你!”一旦听见了盛馥于他自认的“不可宣之秘”早已了然,刘赫骤惊之下猛然松手,放下了已然悬空半晌的盛馥。盛馥无备而落,一个趔趄就要栽倒,却不想须臾间刘赫又环手而上,定定然地将她抱了个稳当!

“是你想及许是太后所为,还是他人想及了再说予你听?”刘赫并不去在意自己的无序无章与盛馥的局促尴尬,只问道。

“谁想及的都不要紧,我只问你要人!”盛馥将双手推在刘赫胸膛之上,让他半分再不能挨近了,“因此你必得还我人来!”

“你这般无理究竟何故?”盛馥愈发的混赖,刘赫愈发冲的恼怒,恼怒到双眼连着头颅剧痛不屑、且是一阵强过一阵。

“实则我是最有理的!”盛馥说来饶有趣味,“若不是你,若不是我识得了你,若不是识得了你又做下什么家学馆、和亲的蠢事,若不是我往日里一直与你含糊其辞、暧昧不明,齐恪就不会有今日的叵测,我们夫妻亦不会遭遇分离--因此!可全然是你之由?故以!若你不还人来,自此以后的无辜也好、牵连也罢,皆然是你的业障、你之因果!”

“哈哈哈!”刘赫怒极生笑、笑中极悲,“盛馥!你可知理需平、不平便不能成理?”

“若要平,你就当提若不是齐恪先与你的丫鬟先联手做下了于你负心薄情之事,便不会引你火烧王府、避走云城,这才与孤生出情愫;若要平,你是否该问一问自己齐恪当初为何负心绝情?可是你经年于他轻慢无视、使得他心神羸弱,不能抗拒他人之惑?故以这罪魁舍你其谁?你又何来缘由想怪于他人?”

“再有!”刘赫忽然怒中生恶,嚚猾而笑,“你可曾想过,或者是齐恪再不能忍你的骄矜之气,再不愿见朕与你之藕断丝连.....你以为他不知之事实则他是尽知--是以此次自绑自身、自灭其踪,实则是与他人双宿双飞而去。”

“至于你认定了只能是朕才有的迷香--你盛家既能制出解药必先要复其方、造其药.......齐恪这等于医理药理皆有学之人,若要获其一二又有何难?”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清脆的巴掌落在了刘赫的脸颊之上。“卑鄙!”面无人色的盛馥咬牙切齿地又要扬手而上,却被刘赫一把擒住了、耻笑道,“气急败坏便是你自认曾有此想、且是思之甚多、想之甚巨!”

刘赫之“妄度”虽是听来慌诞离奇,实则却是一语破的--击中了盛馥埋得最深、藏得最牢的隐秘心思。她当然是有过此猜、作过此想,亦知道或者远不止是她一个会有此虑,只是旁人皆不点穿罢了......这点众人苦心掩藏的“万一”如今倏忽间被刘赫明晃晃地捧在眼前,怎能让她不怒不羞、不恨不躁?

“纵是当真如此,我还是一样只问你要人!”盛馥说出此话旋即心酸眼涨,终于快要露怯,“你自己也是认了,若他真是如此,也是缘于你我藕断丝连,故以还是你之过错,你当担责!”

“哈哈!”刘赫几声怒笑,重重地松开了盛馥。他背手踱了几步又遽然站住,神形一致地就要充了奸彊之流:“‘或曰:以德报怨,如何?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朕因爱你,惯来只以已德报你之怨.......朕错了!朕当早听圣人之言、顺天道之意,以直来报!”

“穷途末路之时,又何惧穷极手段?既然朕与你始终不能阡陌分明、既然你始终不能信朕,朕何须再恪守誓言、护那空妄之词?”

“故以朕此刻便带你同去,从此再无齐恪也再无他人!亦再无社稷黎民、宗室皇权,岂非大善大美?”刘赫复又踏近盛馥,眸中的深潭暗涌卷动、死寂之下是汹涌湍急,“无论你愿不愿、肯不肯、恨不恨都是无异,因朕不愿再受相思之苦、欲加之词、莫名之冤!且朕与你本就是夙命之缘,本不当有阻有挠!”

“而今你可说不愿!可说不肯!可说恨朕,然都无妨!朕知日久月深你自会归心而来,是以朕又何该有惧?”

“哈哈!大言不惭!”盛馥似是忍俊不住,笑得如花开般烂漫,“此地属我良朝、此室属我营帐,十尺之外便有我禁卫兵勇.......你且放眼四周,又岂有一人是你寒朝子民、能助你成事?你若不信、大可一试!”

“盛馥,你张皇之时少之又少,故以难藏!”刘赫蓦地施施然而笑,一如从前洞穿了盛馥心思却有意不点破之时,“实在你知朕不会无备而来,因此今夜着重兵把守着阿卫、阿壮,想必此室外确也是不乏伏兵.......然你若以为朕之微微几千余人皆是酒囊饭袋、徒有其表,亦然是错了!”

“想必此刻阿壮、阿卫已然乘舟而返,然你可曾得报?”刘赫说罢竟自顾在案旁落座,拿起盛馥的金丝杯就饮。

盛馥确是张皇!可她之张皇并不是为阿卫、阿壮或许已被劫去却无人来报,而是只为刘赫说要挟了她走。她更张皇自己于此竟然只有七分厌恶、剩下的三分则全是期待.......可又岂能如此?当然是万万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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