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葉青的話語,原本剛剛有些意動的陸游,不由得冷笑了一聲:“你當下官是三歲小孩子那麼好哄騙嗎?誰不知道你葉青的野心乃是自立爲王,如今你雖然在臨安,可北地四路卻是被你牢牢的掌握在手,任憑朝廷水潑不進、針插不入,此等作爲,難道不是佞臣之舉?陸某人沒有在朝堂之上當衆彈劾你葉青想要自立爲王,已經是後悔莫及,若是葉大人還不知道收斂……。”
“有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證明我想要自立爲王?或者是證明我葉青獨自一人掌控着北地四路,而非是由朝廷掌管呢?”葉青有些頭大,跟文人士子說這種朝堂之上覆雜的爾虞我詐的事情,是真的不如跟金人再大幹一場。
如同女人一樣,葉青總覺得,這些文人士子胸中的大道理,完全就是憑藉他們的第一印象,以及感覺做出來的,而且他敢肯定,若是自己率先在王淮之前找到陸游,告訴陸游王淮的壞話的話,那麼此刻,陸游滿心憤恨的就不是自己,必然是王淮了。
看似有主見、看似高風亮節,對朝廷皇室忠心耿耿,但若是仔細的推敲起來,你會發現,他們的所有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們理想中的世界,是一個他們自己想要看到的世界的樣子,非是一個真實的世界,如同鴕鳥心態一樣,他們只願意相信自己相信的,而不是一件事情的本質。
“葉大人之心還需要證據嗎?抗旨不尊十四道旨意這一條就足矣,至於其他,怕是罄竹難書。”陸游冷冷的說道。
“冥頑不化。”葉青有些無語的嘆口氣:“岳飛抗旨不尊,還沒能收復失地,你當英雄。我葉青抗旨不尊,還收復了失地,你當我是狗熊,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嶽元帥忠君愛國、深明大義,豈是你葉青能夠相比?陸某隻恨沒能早出生些年,這樣便可以跟隨嶽元帥一同爲二聖雪恥,爲百姓報仇,收復我大宋失地。”陸游鄙夷的對着葉青笑了下,而後一臉嚮往的說道。
“眼前坐着一個能夠助你實現理想的你置之不理,甚至是唾棄怒罵,一個已經死了多年的人,你卻是當成了寶貝,誓死也要追隨,頭一次見你這麼講道理的人,長見識了。”葉青有些無奈,說了半天,但看陸游的神色,對於自己的恨,好像是自己跟他有殺父奪妻之恨似的。
“那陸某就不送了。”陸游端起茶杯起身說道。
葉青跟着一同起身,剛走了兩步,而後又停下腳步突然回頭道:“念在你一心想要抗金的份兒上,我葉青也不跟你計較了。最後說一句,若是有朝一日,需要我葉青幫忙時,千萬別跟我客氣。”
說完後葉青便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但陸游那又臭又硬的性格,顯然不會在嘴上吃虧,於是看着葉青的背影朗聲道:“葉大人大可放心,即便陸某人有朝一日被冤枉致死,也絕不會踏入貴府臺階一步去搖尾乞憐。”
剛剛走下臺階的葉青,聽着冥頑不化的陸游那欠揍的語氣,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把腳脖子歪了:“我……陸游,我告訴你,你他孃的別後悔。”
而後不等陸游說話,葉青便在人家的院子裡一邊走一邊泄恨,高聲朗誦: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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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以後怎麼辦!”走到人家的門口,葉青轉過身,望着站在書房門口發呆的陸游,陰笑着惡狠狠的說道。
陸游自然是不知道葉青這句我看你以後怎麼辦這句話的意思,但在葉青的心中,恐怕沒有比如今這種報復的方式,更能讓他感到心裡平衡了。
墨小寶站在門口,把葉青的高聲朗誦聽了個一清二楚,待看到葉青走出來後,立刻哈巴狗似的誇讚道:“厲害了大人,好才情啊,這都多少年了,都不曾見你做過一首詞了。”
“還想聽嗎,我這裡多的是。”葉青拍着肚子,挑釁的看着依舊呆呆站在書房門口的陸游大聲道。
“還有啊,那大人再來一首如何?”
“當年萬里覓封侯,匹馬戍梁州。關河夢斷何處?塵暗舊貂裘。胡未滅,鬢先秋,淚空流。此生誰料,心在天山,身老滄洲。”葉青洋洋得意的站在陸游的門口示威道。
而身後的墨小寶,急急拉着葉青的衣袖,有些難爲情的不好意思的道:“大人,你這是剽竊啊,這首詞可是裡頭那位前幾日剛做的……。”
“臥槽,這麼巧!”葉青猛回頭看向神色尷尬的墨小寶,而後再回頭對着呆若木雞的陸游拱手:“葉某不才,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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