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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開始降臨在西北這個邊陲之城,隨着太陽終於落山,鳥獸也開始漸漸安靜了下來,鬧哄哄的城池彪悍之中帶着一絲暮色之氣,爲數不多的幾個鐵匠鋪子,依然是不知疲倦的響起零星的叮噹打鐵聲音。
城門外絡繹不絕的駝羣、馬隊、商旅,繼續選擇往城裡住宿,風燈在城門口散發着昏黃的燈光,隨風擺動,照亮着趕到城內後,各種族羣前往客棧、酒肆的街道。
不管是在夏國,還是在金國時,都很難讓葉青、墨小寶、賈涉等人,感受到自己是屬於外來族羣的一份子,但如今行走在西平負的城內,卻是會真正的生出那種,自己彷彿是來到異國他鄉的漂泊感覺來。
相比起夏國的都城興慶府,金國的燕京,這個西北邊陲的西平府,卻是實實在在的給他們一種踏出國門後,站在異國他鄉土地上的感覺。
形形色色的人羣,即便是不從最爲簡單的服飾上來判別,而是從人種上來判別,都能夠輕易的感受到,自己在西平府,更像是一個外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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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鼻樑的人比比皆是、眼窩深陷、頭髮披散自來卷的人同樣很多,留着一臉大鬍子,睜着一雙褐色深邃雙眸的人種,把整個人都包裹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一雙手在外面的人種同樣存在。
而與此同時,不論是夏國的蘇道、還是金國的乞石烈諸神奴、或者是鐵木真,乃至葉青,他們在外表上的差別倒是出奇的相近,看起來也更像是同一個種族之人。
在其他地方,或許還不會真切感受到同文同種的真正含義,但如今行走在滿是糞便的街道上,不管是葉青還是鐵木真,或者是乞石烈諸神奴,都開始不由自主的時不時望望彼此,而後看看那些擦肩而過,操着舌頭彷彿說話時需要先打個結,嘰裡哇啦、噼裡啪啦說話,跟他們外表完全不同的異族人。
所以幾乎是無形之間,通過最爲簡單、最易分辨的外表,則讓葉青、鐵木真、乞石烈諸神奴等人,開始漸漸的、無聲的在心底生出了一種,他們彷彿纔是同文同種的自己人的感覺,以及一股需要抱團一起的默契來。
鐵木真時不時的笑了笑,或者是好奇的看着商旅、駝羣之間正在發生的口角,而後又看看有着漢人純正血統,但卻在夏國爲將的蘇道:“貴國就是如此管理一座城池?”
“不然呢?”蘇道面無表情的問道。
葉青則是聽着鐵木真的話語心中一動,看似簡簡單單的話語,卻讓葉青不由自主的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在他看來,鐵木真的問話,更像是一種比較,而這種比較就是,若是這西平府換成是他統治的話,他會怎麼樣來治理,也是放羊似的管理嗎?
前方不遠處,西平府整個城池的最中央地帶,卻是一片巨大的,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的空曠地帶,中間已經堆起了巨大的火堆,四周則是點燃了明亮的火把,把這一片照耀的如同白晝。
身穿甲冑的夏國兵士刀槍明亮,在四周維持着秩序,防止着有不長眼睛的傢伙,趁機混進來。
“這裡……。”葉青指了指空曠的場地,又踢了踢腳下還殘留着的,已經漸漸被荒草淹沒的地基殘痕問道:“這裡原先有房子?”
“不錯,不過……沒人清楚是什麼時候拆除的,也更不知道這裡當初到底建過什麼樣的房子。而且還有……大唐之後,這裡雖然也曾經由漢人所統,但跟如今的大宋朝可是毫無關係。”蘇道的話語裡有着滿滿的敵意。
在他看來,如今的葉青身爲大宋朝的使臣,乃是出使他國纔對,就該遵循使臣的職責纔是。可這一路走來,葉青的一些行爲總給他一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感覺,就好像這大夏國的疆域城池,都該是他們大宋朝的一樣。
葉青笑了笑,低頭踢着那淹沒着不知道多少年前,殘留在地基上的野草,細細想來,自大唐勢弱之後,西北乃至整個西域,就已經完全跟中原失去了聯繫。
即便是在軍閥割據、混戰的五代時期,那些梟雄、統治者,更爲關心的則是富裕的中原地區,對於這偏遠的西北邊陲,怕是沒有人願意打主意。
加上大宋朝廷這幾百年來的不作爲,如今的夏、遼,即便是還是受到了中原文化的影響,但來自更西方的文化侵襲跟影響力,也讓此地變的如同孤懸在外的疆域一般,失去了文化上的對中原正統的認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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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是我華夏疆域,吃水不忘挖井人啊。不論如何,華夏先祖們曾經在這裡開創了一個又一個的輝煌,身爲後輩子孫,有義務來延續、保護我們的華夏文化不被滅種。歷史是不會騙人的,即便是史書會騙人,但這些遺蹟,終究說明了,華夏民族的偉大、疆域之廣,當該由我們這輩人來維持、保護下去。”葉青站在蘇道不屑理會的道德制高點,如同臨安的朱熹一樣侃侃而談道。
所以意料中的結果便是,他的一番話,只得到了蘇道等人的幾聲不屑冷哼,沒人願意看他這種悲天憫人的僞君子情懷。
“葉大人別忘了,這裡乃是我大夏國的城池,非是你宋廷之疆域。”蘇道還是忍不住的在坐下時說道。
“一樣,都是華夏疆域,即便是如今分割在外,但我相信,有一天它終究會回到我華夏統治者的手裡的,也相信,這裡的百姓,會認同華夏民族的同文同種,我們是一個種族羣的事實。”葉青笑着說道,目光之中的挑釁跟凌厲,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分明。
乞石烈諸神奴一直靜靜地看着葉青跟蘇道言語上的交鋒,自從進入西平府後,他就變的越來越沉默,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的箴言,讓此刻的乞石烈諸神奴,竟然開始學會了觀察,以及更爲重要的思考。
所以葉青的話,雖然他不認同,但如今在這個滿是跟他們外表不同的城池內,還是讓乞石烈諸神奴,不由自主的把自己跟葉青等人歸爲了同一種人。
隨着蘇道的一聲命令,那如同小山似的篝火堆,便被西平知府下令點燃。
隨着外面幾十把火把飛向了巨大的篝火堆上,瞬間那巨大的篝火堆,就如同是火山爆發一樣,騰的一下火光沖天,撲面而來的炙熱感,讓遠處的葉青等人,都能夠明顯的感受到,那巨大的火堆像是已經燎了他們的眉毛似的,眼皮也跟着是 一陣乾澀,不由自主的趕緊眨巴着眼睛,以此來抵消那突然而來的乾澀。
火光沖天,整個空地如同白晝,原本篝火堆下放的野草,瞬間開始變的枯萎,有節奏的鼓聲開始在耳畔響起,而後一羣男女,如同非洲部落一樣,開始在篝火旁載歌載舞。
西平府的烈酒下肚,就如同是一根火把順着嗓子眼被捅進了肚子裡一樣,火辣的烈酒,感覺就像是從喉嚨處開闢了一條通往胃裡的道路一樣,讓胃不由自主的一陣收縮,極力適應着強烈的入侵者。
牛羊肉在這裡完全管夠,但葉青還是夾雜了幾片不知名的菜葉子,來抵消那牛羊肉的肥膩,烈酒下肚,配合着味道肥美,但已經吃膩了牛羊肉,多少還是能夠平衡一些挑剔的味蕾。
遠處的篝火旁,走馬燈似的在節奏中換着跳舞的人羣,身上只着寸縷的女子,在篝火的照耀下,把健美的軀體表現的淋漓盡致,薄紗一般的宋人服飾,在另外的女子身上,完全看不出中原人想要的朦朧婉約、精緻飄逸的美感,雖然凹凸有致的軀體還能夠刺激着人的感官,但終究是沒有宋人那欲說還羞的美感,顯得是那麼的不倫不類,甚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