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如同北地是一個大鍋,在朱熹到來前,鍋裡面的種種所有吃食都是葉青一人獨享的,而如今朱熹突然跑過來,看着大鍋裡的某一種吃食葉青還未動過,於是瞬間就動了佔爲己有的心思一般。
而今葉青願意讓他吃,只是不得他一個人吃,必須由葉青來分配時,朱熹便不願意了,在他看來,這份沒有動過筷子的吃食是他先看見的,憑什麼要分你葉青?
顯然,朱熹忘了,或者是故意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實,那就是這一口大鍋本就是人葉青一手打造出來的,願意跟他們分享已經是天大的讓步了。
“所以啊,你這就叫做吃相太過於難看了,不能因爲你看見我鍋裡的吃食,就立刻不把我這個主人放在眼裡,而後便認爲這是你的吧?”葉青把玩着手裡已經喝空的茶杯淡淡問道。
“葉大人,老夫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北地乃是我大宋的疆域,百姓同樣也是我大宋的疆域,非是你葉青的疆域……難不成葉大人收復了幾路失地,就生出了要自立爲王的心思吧?葉大人,老夫還得提醒你一句,如此心思小心到頭來害人害己,若是老夫稟奏朝廷……。”朱熹陰沉着臉,開始半威脅着葉青。
大朝會前開始北上,顯然他對於大朝會後的朝堂局勢還處於他自己的分析當中,並不是確切的知道如今朝堂之上的權利劃分也好,還是局勢達到了一個以信任葉青爲基礎的微妙平衡。
“招來上千士子齊聚曲阜,看來讓朱先生變得有些有持無恐了。不錯,當着這麼多士子的面,甚至是如今在北地我不能把你朱熹怎麼樣兒,但朱先生,你可別忘了,葉某在北地的聲望如今依舊比你要高,而你……不過是在一些文人士子的心中有幾分地位罷了。所以在北地,你想要佔盡便宜,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至於你稟奏朝廷,可以,完全可以,你問問韓侂冑他如今更恨你還是更恨我?若是你的奏章到了韓侂冑手裡,若是我一封信到了韓侂冑手裡,官官相護的道理……朱先生,想必這不用我提醒吧?”茶杯輕輕的放在桌面,看着面色更加陰沉的朱熹,葉青則淡淡的繼續說道:“不錯,我跟韓侂冑之間在朝堂之上素來不和,可這僅限於我跟他之間,但若是有人主動站出來,想要成爲我跟韓侂冑共同的敵人,我想……韓侂冑肯定會不假思索的答應與我聯手的,到時候朱先生,你再在文人士子之間有名望,但終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你在南邊辛辛苦苦所建的書院,還有你這大半輩子苦心鑽研的理學學說,只要朝廷願意,一紙文書便可以把的半生心血定義爲僞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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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你這是欺人太甚!老夫絕不會……。”
“到底是你欺人太甚,還是我葉青欺人太甚?北地在金人治理下時,你特麼的怎麼不來?北地黃水氾濫成災,百姓流離失所,吃不飽、無衣穿的時候你特麼的怎麼不來?你特麼的怎麼不在北地最爲艱難,到處都是洪水的時候,帶着你身旁的文人士子、揣着腰纏萬貫的同伴一同來救濟下北地的百姓呢?如今北地民生剛要見好轉,你特麼就立刻屁顛屁顛的北上了?撿便宜有你這麼撿的嗎?吃相還能再難看一些嗎?”葉青比朱熹更爲火大,用力的拍向身前的石質桌面,對着朱熹便是一頓怒罵搶白。
看着朱熹那哆嗦的嘴脣,葉青得理不饒人,繼續冷冷道:“去年洪水依舊氾濫,數十河堤依舊是被沖垮,我葉青當年從金人那裡借了兩名金人工部的官員,被臨安朝堂官員、文人士子一通攻訐、謾罵,那時候也沒有見有人站出來爲我說話!知道爲什麼我找金人工部的官員嗎?那是因爲,我們大宋離開北地太久了,都特麼不懂黃河水到底是衝着哪個方向在流!今年好不容易纔剛剛把所有的危堤加固、修繕了一遍。但大量被黃河水淹沒的耕地,如今還無法預料是否能夠有收成,你特麼的就立刻屁顛屁顛的跑過來要舉文人大義之旗!你是把我葉青當傻子忽悠呢,還是視北地百姓的民生如草芥?就特麼的這麼迫不及待!我告訴你朱熹,想要修繕孔廟,可以,濟南府一文錢都不會出,這錢必須由你們這些爲了名望,視北地萬萬蒼生如草芥的文人士子出,而且必須是我葉青發起的倡議,必須是我葉青帶領着你們修繕、祭祀孔廟!想要在北地把我葉青單擇出去自己撈名望,做你的春秋大夢去!鍾蠶,送客!明日起,命辛棄疾派大軍駐守孔廟,沒有我葉青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孔廟!誰都特麼的不行!”
端起空空如也的茶杯,看了一眼便直接摔在了桌面上,而後對着不遠處如同鬼影的鐘蠶喊道。
“葉青,民生吏治豈能與聖人廟堂如此比較?老夫心繫社稷蒼生,又怎麼會視百姓生命如草芥?”朱熹跟着站起身來,臉色極爲難看的說道。
“滾蛋!今日不想再跟你說話,老子心情不好!送客!”葉青不耐煩的揮手,走到跟前的鐘蠶,順勢便虛請着朱熹:“朱先生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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