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画了远峰郡的城楼,和城中的几间商铺。
她还是按照平时的习惯画的,画得很细致,取的是从城楼下往上看的视角,有几缕浮云,还有飞鸟掠过,若是在瀚京某个宴席上拿出来,多少会被人夸赞一句有意境。
将画晾干,第二天一早,宋挽才拿去给赤鞑。
赤鞑展开看了一眼便放到一边,并未评价她的画工和画的内容,却也没让她离开,宋挽便安安静静站在旁边当装饰。
后面陆陆续续有人送图纸来,大多数人都是没有丹青功底的,画出来的图一团糟,连线条都是歪歪扭扭的,稍微有一些丹青功底的,画出来的比例也明显不对。
赤鞑一张一张看着,看完之后让人关上门窗,将这些图放在地砖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摸着下巴沉思。
这个期间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宋挽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午时有人敲门送饭,赤鞑直接让人滚,而后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那里。
一直到傍晚时分,赤鞑忽然动了。
他来到桌案旁,铺了张大大的宣纸,毫不犹豫的提笔落墨。
宋挽就站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远峰郡城里的地图一点点在赤鞑的笔下成形。
难怪赤鞑这些年打了无数胜仗,还将越西的版图扩展了那么多,如此过目不忘的才能,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有的。
画完整张地图,赤鞑没有停下,而是盯着图纸思索,过了会儿,他在城楼几个地方画上不同的标记。
画着画着,他偏头问宋挽:“你是从哪个城门出城的?当时城门口有多少人值守?”
宋挽愣了一下,心底越发的震惊。
赤鞑这是想要推算出远峰郡的兵力布防情况?
赤鞑仍看着宋挽等她的回答,宋挽回过神来,上前指着图上的一处说:“我是从这里出城的,当时还很早,只有四个人值守。”
宋挽撒了谎,当时是陶夫人带她们出城的,她只看到两个帮忙打开城门的将士,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但这种事无伤大雅,赤鞑本就不相信她,必然还会向其他人搜集信息,她这么做,只是想尽可能的拖延一点时间。
赤鞑又问了一些城里的事,想把瞭望台的位置画出来,宋挽也是张嘴就来,糊弄过去。
画完草图,赤鞑的心情颇为愉悦,收起图纸让人传饭,还让宋挽坐下来陪他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