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灵者之刺也的确这么做了。
张舜飞快地沿着走廊逃跑,而身后九个黑影如影随形般跟在身后。
只不过,没跑几步,他忽然看见了,墙角有一倒在地上的少女。
张舜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倘若放任她在这里不管,那她肯定会被后面的人杀掉吧?
“不不不,关我什么事。她一动不动躺在墙角,也可能早就已经死了吧。”
如此一想,他心里顿时畅快了,掠过少女,向前跑去。
岂料上方的通风管道口突然爆裂,一只黑影分身从天而降,手中短刀劈向张舜。
这只黑影分身,竟然如雾气般钻进了通风管道,提前挡在了张舜逃跑的路线前方,阻住了他的去路!
张舜反应很快,光质军刀猛然挥出,格挡住了黑影分身的攻击。只是这样一来,他前进的步伐终于也就被挡住。
身后追兵临近,张舜无可奈何,只得将光质军刀中全部的金属放出,形成了两面巨大的防爆盾牌,填满了整个走廊。
两面盾牌刚好一前一后,在中间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封闭空间。
盾牌的两边,都有着黑影分身虎视眈眈,张舜则被困在了这个房间内。
这一夹层空间中伸手不见五指,张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屏幕。
借着那微弱的灯光,他看到了脚边的少女。
“唉,真是晦气的东西。都怪这家伙,躺在地上,叫我犹豫了一下,这才被堵到了这儿。”
张舜骂骂咧咧地踢了一脚墙。
这时候,他突然听见两面金属盾牌上传来了巨大的响声。
两侧的黑影分身,拆卸了走廊两侧的暖气管路、灭火器等设施,开始用力砸击光质军刀形成的两面盾牌。
那一面薄薄的金属层上,瞬间被砸出了一个坑。
张舜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身后的盾牌墙面上亦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金属凹向内部变形。
“这群狗东西,想砸穿老子的光质军刀!”
他恨恨地反锤了一下金属墙面。但外面的那些黑影分身似乎并没有任何怠工的迹象。
“可恶!但凡这里有一个能力者,老子也不至于被逼到如此地步!我的能力,理应是那纷繁复杂的万花筒才对!”
张舜气得恨恨跳脚。他的“风琴手指”可谓是遇强则强的能力了——不管对方的格拉维瑞斯能力是什么,他都可以通过风琴手指借用过来。但,在面对无法复制的对手时,他面临了与金言同等的困境。
“那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少女,究竟是什么存在!不仅身体可以无限修复,就连能力,也都无法被复制。她,她难道不是人吗?”
张舜握着手中的军刀,此时此刻,他真的是穷途末路了。
地上的少女,昏迷不醒。
她的嘴唇微微蠕动,不断地重复着一个词语。
只是可惜,那微如蚊鸣的细小声音,埋没在了金铁交鸣的撞击声中。
——
江流月又沉入了那一片熟悉的黑暗。
上次,在被金言反射了近百道“赤钢”的攻击之后,她的身体几乎临近死亡边缘。
那些伤痕,犹如在她的身上撕开了一道口子一样,放出了潜伏在她身上的恶魔。
灵者之刺。
皇帝为什么特地指派了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连事情都做不利索的小姑娘来到弗多?
这疑问曾困惑了温尔钰许久。
那是因为,她的温柔、善良、不谙世事、笨手笨脚,这些品质全部构成了一层外壳,它们就像一层糖衣一样,将深邃的灵者之刺包裹其中。皇帝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一灾厄级别的冷血杀手、怪物,送进了弗多。
潜藏在江流月身上的灵者之刺,实质上是江流月的另一面。她就像一种类似格拉维瑞斯能力现象的存在一样,无法被非能力者们的肉眼所观察到。也正是因此,任何物理攻击都无法损坏她的身躯。要想让灵者之刺彻底消失,除非把江流月杀死。
关于这个,皇帝亦是留了保险。他在江流月的身上,注入了来自那颗太阳神石的物质——那物质被兵遇称之为“自愈因子”。这东西可以让江流月在心脏被贯穿的情况下,依旧能够活下来,并且愈合如初。
但是,灵者之刺始终只是“负载物”。江流月的人格、意识、乃至一切外在,都是她的外壳,如同鸡蛋之于雏鸡般,几乎不可突破。唯有在江流月遭到重创,陷入深度的昏迷时,灵者之刺才能够出来活动。
也正是因此,就连能力者也很难差距到二者之间的联系。
就像现在的张舜,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脚边躺着的那一名少女,才是真正的能力者,而他所看到的“灵者之刺”,实际上只是一个类似于格拉维瑞斯能力现象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他无法复制灵者之刺的能力。
外面传来的沉重敲击声,让张舜胆战心惊。那触目惊心的凹痕,昭示着金属盾牌随时有破裂的可能。
终于,某一下砸击,穿破了盾牌,令走廊上的灯光光照了进来。
张舜意识到,大势已去。
黑影从通风管道里出来的场景他是见到了的。
破开了一个口,这也就意味着,黑影分身已经能够进来了。
盾牌,已然毫无意义。
他将两面盾牌收回到了手上,再度化为了一把长刀,紧紧地握在手里。
不知道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他的身体,挡在了江流月的身前。
黑影分身们,再度将他逼到了墙角。
灵者之刺,赫然从黑影分身之间,缓缓地走了过来。
“呼。我还以为,你能继续蹦跶呢。”
灵者之刺微微冷笑,她的额角有一滴冷汗。
说实话,刚刚张舜的两面盾牌同时把他和江流月封闭起来的时候,她有那么一丝慌张,以为张舜看出了,那名无辜的少女就是自己的“本体”。
她很担心张舜看穿了,然后用喷火器灼烧,将少女的身躯毁坏掉。那样的话,她也将烟消云散。
自愈因子并非万能。它的自愈效应,是建立在躯体结构大致完整的基础上。倘若把一个人同时分割成绿豆大小的小块,那么即便是有自愈因子,也难以存活下来。同理,如果是火焰灼烧、硫酸、嵌入式爆破炸药等大规模杀伤范围的持续伤害,也是有可能使这“躯壳”被歼灭的。
可惜,张舜并没有看穿她的弱点。否则,以他那如钢铁般冷峻的性子,做这种辣手摧花的事情,犹豫时间绝不会超过1秒。
张舜手握着长刀,目不转睛地盯着灵者之刺,全然无视了周围的诸多黑影分身们。
他的目光,如鹰般犀利,却毫无惧意。
灵者之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目光,虽然无畏、锐利,但总觉的眼睛里少了一股神儿。
她盯着张舜,看了好一会儿。
她从那眼睛里,看出了一些,别的东西。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她想要确认那东西是否是真的。
张舜察觉到了她的疑惑,并且他也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那疑惑具体是什么。
他点了点头,然后却又摇了摇头。
灵者之刺眉毛挑了挑,美眸眯成了一条缝。
她耸了耸肩,眼神仿佛挑衅地看着张舜。
而张舜,则略显无奈地点了点头。
灵者之刺收起了短刀,周边的那些黑色人影,瞬间全部消失不见。
“你知道的,似乎比任何的人,都要多。”
她看着张舜的眼睛,说。
“皇帝陛下或许会很希望见到你的。”
“不,或许我和他只是‘理念相同’罢了。无论是弗多的人们,还是帝国的人们,还是远在大洋彼岸的艾米莉卡人,他们的目光都太过于短浅了。正如走路只顾着低头看着地面的人。”
“说的不错。哈哈,你果然,与众不同。”
灵者之刺微微一笑,俯身伸出了手,将张舜拉了起来。
“你或许,可以成为我们在弗多的内应?”
“不。”张舜摇了摇头。“我和那位皇帝,永远都只能是敌人。我忠于我的祖国,这一点不会改变。即使将我的骨灰搓成粉,涂抹在墙上,我也不会背叛我的国家。”
“哦。”灵者之刺点点头。“可惜了。”
她扬起短刀,露出了微笑。
“不过,我们的道路终点,终究是,相同的。我不杀你。”
张舜露出了苦涩的笑。
“多谢了。不过,那也只是让我多苟且几年而已。”
“不必妄自菲薄,过于悲观。”灵者之刺很认真地看着张舜的眼睛,说:“张舜先生,请务必善待自己。这个时代,像您一样将未来看得透彻,又极富有使命感的人已经不多了。我代表陛下,向你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未来我们的铁骑必将横扫艾莎亚塔里欧大陆,但我们终将占领NP市。请活到那个时候,届时我们的陛下将亲自与你会面。”
“谁知道呢。天总有不测风云。”张舜耸了耸肩。“我的理念过于偏激,和刺杀派、保守派之间可谓水火不容。搞不好,还没有等我活到那一天,我就被人暗杀了。”
灵者之刺笑了。
“未来的事情,又有谁能说的准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挥挥手,回身走向了大厦外。
“那些剩下的科学家们,我就放他们一马吧,仅作为对你表示敬意。”
张舜抬起头,说:“你不怕联邦议会察觉你们的企图吗?”
“我相信张舜先生会帮我们打掩护的,对吗?”灵者之刺嫣然回眸一笑,旋即从走廊尽头的窗户跳了下去,消失在夜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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