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光临,有失远迎,敬堂兄,见谅见谅!!”
木敬堂来访,县太爷很是客气,亲自将他迎进县衙,请上坐,好茶伺候。
“大人太客气了,这让鄙人情何以堪啊!”
木敬堂谦恭谨慎,不停地回礼。
县太爷打量着他,笑道:“你们木家那可是几世荣耀啊,我这芝麻小官能与敬堂兄称兄道弟,可是我高攀了啊!”
木敬堂又拱起手来,摇头说道:“大人言重了,鄙人愧不敢当啊!”
县太爷嘿嘿干笑了一阵,才入主题。
“敬堂兄来看我,必定是有正事吧…”
木敬堂迟疑了片刻,面有难色。
“大人,鄙人是有事相求啊!”
“哦?还有敬堂兄办不了的事?”县太爷的眼珠子在木敬堂身上滴溜半天,捋了捋山羊胡须。
木敬堂叹了口气,说道:“天子选美,皇恩浩荡,本是万民之福,只是内人死活不肯让两个小女应诏,成日哭哭啼啼,寻死觅活,鄙人实在没有法子可想,这才厚着脸皮求大人想个法子…”
“这怎么成?欺瞒天子,我还活得了?”县太爷收回了笑容,一脸严肃。
木敬堂连连点头,自知是不情之请,越发难为情了。
“真的是难为大人了…可是,自从我那大女儿在战乱中走失,内人就再没见一天笑脸,直到我这双胞女儿降世,她才忘了这伤心事…如今又…又要和女儿别离…恐怕她真的再经不住这样的打击了…大人…救救我的内人吧…”
县太爷没有作答,只是举杯说道:“敬堂兄,喝茶!!”
“谢大人~”木敬堂含着泪光,一边饮茶一边用余光瞟着县太爷,似是想从他的神情中断出他的意图来。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们木家是被高祖皇帝贬到这里来的吧?”县太爷一改景仰之情,说起风凉话来。
木敬堂面色一凛,这不光彩之事早没人提了,如今县太爷明显是故意让人难堪啊?
“这…天保八年,陈国犯境,家父再得重用,出征抗敌,战死沙场,朝廷念木家功劳,封千户,世袭罔替…不知大人何故说起鄙人祖上之事?”
“呵呵呵…喝茶…”县太爷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茶,简摇头晃脑地说道,“祖上之福,自然可荫庇几世后人,可惜…木家如今无人为官,官场上,恐无人再念及木家之荣,如今你托我的事大,万一被上头知晓,叫我如何打点?我这小小县令,真是无能为力哦…”
木敬堂听了个明白,忙从袖中取出一樽金马,恭谨献于面前。
“绝不敢让大人白白受累!除了这樽金马,门外车内,尚有钱千贯,丝缎百匹!特奉与大人,做应急之用,还望大人切莫嫌弃啊!”
“哎呀,敬堂兄,你这也太客气了…”县太爷抚摸着金马,立刻又恢复了笑容,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线。
木敬堂见他这模样,心里有了底了,面色终于舒展了许多。
“鄙人只担心不够呢,大人先用着,若是周转不灵,大人只管派人传话,鄙人绝不让大人为难!”
“够了够了,哈哈哈…”县太爷拍了拍木敬堂的手,乐呵呵地说道,“我就纳闷了,这天子选美,百年难遇的好事,百姓家都欢天喜地,直感谢菩萨降恩呢,敬堂兄怎么偏偏反其道而行呢?你家双胞女儿,那可是国色天香啊,进了宫,指定能封妃立嫔的,你木家岂不又是荣耀门楣啊?!”
木敬堂若有所思,终是摇头作罢。
“哎,不怕大人笑话,不说内人不肯,便是两个女儿,也不愿入宫,这真是无福消受啊…”
……
“娘..娘…”
一个小娃,无助地在人群中哭喊。
她的身后,战火四起,尘土飞扬,厮杀声,马叫声,混在一起,交战双方,死伤无数。
可怜柔弱百姓,祸累于战乱之中,刀剑无眼,伤及多少无辜。
“紫娥紫娥,娘在这里,娘在这里啊…”
一妇人不顾危险,穿梭于战火之中,拼命寻找着自己的女儿。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