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殿后院内,淑玲已经连打了木颉丽和小蝶几十个巴掌,两人脸上已是青一块紫一块。
淑玲挽着衣袖,打上了瘾,对木颉丽破口大骂。
“就凭着这张脸,到处装可怜,连我家大公子,都被你蛊惑,真是满肚子的坏水!哼,我现在就划烂你的脸,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去媚惑别人!”
淑玲说着,拿出一把剪刀,在木颉丽面前晃来晃去。
木颉丽见状,差点没吓晕过去,索性一咬牙,眼一闭。
小蝶赶紧挡在木颉丽前面,挣扎着,用被束缚的双手,抓住剪刀。
“冲我来,只管冲我来!那些话都是我说的,关我家小姐何事?”
说着,两人都死死抓着剪刀,扭成一团。
“还不住手!”
这时,只听韩香云大喊一声,匆匆走了过来,一脸的惊愕。
在她身后跟着崔公公和韩石一众人等!
原来崔公公得眼线禀报,便匆匆赶来搭救。
而韩石也并不是完全相信韩香云,便留了个心眼,自己一直在永福殿巡逻,以防万一,果然听到哭喊声,便也赶了过来。
韩香云看到木颉丽和小蝶脸上又红又肿,装出一副悲悯的神情。
“哎呀,怎么变成这样子了,淑玲,你怎么打得这么重!”
韩香云装疯卖傻,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就象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一样。
淑玲知道主子又在演戏了,忙配合道:“夫人,我…我一时手快,失了分寸…”
韩石看到二人被打成这样,自是不忍,特别是对木颉丽,早生爱慕之意,便赶紧将他们的绳索解开!
崔公公就更是又急又气,这要是让太子知道了,怎好交差?
“夫人,你的宫人,擅用私刑,你身为一宫之主,竟然视而不见?夫人就是这样表率后宫的?”
韩香云强笑道:“崔公公言重了,不过是宫人之间的私人恩怨,可不要赖本夫人啊…”
崔公公怒不可遏,瞟了韩香云一眼,凑了过来,压低声音。
“你何必三番五次,寻他们不是?闹得如此沸沸扬扬,若让陛下知道他们的事,你可知是何后果?”
韩香云听得此话,不禁打了个哆嗦…
若皇帝知道了木颉丽的存在,将丑事揪出来,自己这个虹丽夫人,必不会有好下场。
“我…知道了…”韩香云顿时软了下去。
韩石心中怜惜木颉丽,大为不悦。
“妹妹,这也太过分了,你一定要严加管教淑玲!”
淑玲慌了,脸色大变。
“大公子,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小姐啊…”
韩石瞪了她一眼,连连摇头。
“你们进了皇宫,怎会变成这个样子?太…太让人失望了…”
淑玲垂头丧气,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韩香云。
韩香云看看淑玲,又看看崔公公和韩石,无计可施。
此时此刻,先保全自己再说,怎好强行为淑玲出头?
“那…崔公公…就请你看着办吧…”
崔公公吐了口恶气,大声说道:“凡动用私刑者,杖责五十!计奴,把她拖出去,狠狠地打!”
计奴领命,命令几个太监把淑玲架了起来,拖了出去。
刹时,就听到外面响起了板子声,淑玲一阵鬼哭狼嚎之后,便没了动静。
计奴进来复命,说道:“常侍大人,那宫女晕过去了!”
“啊~~”韩香云大惊失色,面色苍白...
崔公公听了,只是不屑哼道:“着了几十板子了?”
计奴回道:“还不到三十板,请问大人,还继续打吗?”
“继续打!目无宫规,屡教不改,这就是下场!”崔公公大手一挥,喝斥道。
“是!”那计奴应了话,就要出去接着再打。
“不能再打了…不能再打了…”韩香云嗫嚅着双唇,向崔公公求饶。
“大人...”木颉丽听那淑玲已晕了过去,心生担忧,说道,“我和小蝶也只是受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大人略施惩戒便可,不要再追究了…”
崔公公看着木颉丽脸已肿得瘀血可见,又气又急,摇头不止。
“你啊,人家可是想要毁你的容啊!你这张脸…都成这副模样了哦…”
韩石扶着木颉丽,心中甚是感动,呆呆地看了木颉丽半晌,寻思:
这木家小姐满目柔光,随怎么看,都不象妹妹韩香云口中所说,是个不识好歹奸诈无比的小人,倒更象是一个宽宏大量,慈悲心肠的仁善女子…
韩石是越看越心疼,越看越喜欢,心中不由得更加爱慕起来。
韩香云怕淑玲有个好歹,忙恳求道:“崔公公,只怪我管教不善,才让木家小姐挨了淑玲的打,本夫人实在是过意不去,宫女们之间有些恩恩怨怨,也是难免的,如今既然各自吃了苦头,受了教训,就到此为止吧,淑玲那丫头…自小也没吃过什么苦…只怕再打下去,就没了命了…崔公公…就放过她吧…”
崔公公沉吟片刻,点头说道:“夫人的面子,老奴肯定要给,那…就抬进来吧!”
太监们领命,将那淑玲抬了进来。
众人看去,淑玲下身已是血肉模糊。
韩香云见这惨状,啊了一声,几欲晕倒,宫女们赶紧伸出手,小心扶着。
“崔公公...你的人,下手也太狠了吧!”
韩香云喘着大气,又悲又怒,指着崔公公责问。
崔公公瞟了那淑玲一眼,更没好气。
“还有二十板子没打呢,老奴已是徇了私情了,夫人!”然后对着众人一挥手,说道,“日后再有人动用私刑,当立刻着人禀报于我!本座三令五申,一再强调,竟依然有人无视宫规,当我内侍省为无物!”
韩香云还想争论,韩石一把拉住她。
“妹妹,此事就此作罢,崔大人已是仁至义尽,给足你面子了!”
说罢,韩石也大声说道,“本将军奉陛下之命,保皇宫平安周全,日后,再有此等欺善霸弱之事,我韩石决不估息!”
众人连忙应道:“谨遵崔大人、韩将军之令!”
韩香云见亲哥哥都与她背道而驰,好不懊恼,只能对宫人发火。
“你们愣着做什么,赶紧将淑玲抬回房间啊!”
众人便七手八脚,抬着淑玲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传太医!赶紧传太医!”韩香云又叫了起来!
崔公公冷冷地说道:“传什么太医啊,夫人!小小宫女,又如此作贱,传个医下士看看就得了!”又回头看看木颉丽的脸,连连叹气,悲戚道,“如花似玉的一张脸,竟毁成这样,来人,赶紧传徐太医前来,好好治治,若恢复不了原貌,可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么?”
各人各自领命,赶紧前往太医院,传医者前来。
(备注:南北朝时期,医下士通常为普通宫人看病,太医,侍医、御医,多为宫中有地位者诊治。)
韩石看了看木颉丽的房间,竟然空空如也,除了一堆稻草,连个可以落座的椅凳都没有,不禁有些不满,问道:“妹妹,这是木家小姐的住房吗?怎么连个狱舍都不如,要什么没什么…”
韩香云本就大为光火,见哥哥也来责问,便气了。
“哥哥若怪这里冷清,那就将妹妹的寝宫送给他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