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又赶紧匆匆赶到福云殿,果然皇后和宫女们正候在殿外,崔公公也吩咐内事省的人,前来检查,徐大夫也领着医官们细细查验。
“参见皇后!”毛楚楚,李灵儿,木颉丽赶紧向斛律真行礼。
斛律真正襟危坐,淡淡的说道:“起来吧!”
斛律真见高纬紧随其后,便缓缓起身说道:“参见陛下!”
高纬问道:“皇后为何单单先来到正德夫人殿中?”
斛律真笑了笑,说道:“妾身不管去到哪个宫中查验,陛下不都得这样问吗?皇宫之中,姐妹们宫殿众多,妾身想先去哪里,不过是随意为之,凑巧罢了,何况,妾身还真的在这里发现一些端倪。”
“哦?皇后有何发现?”高纬问道。
斛律真指了指台子上的那盆郁金香,说道:“妾身发现了这盆花!听人说,李娥英和德妃宫中也各有一盆,是不是?”
李灵儿回道:“是,皇后,妾身宫中是有一盆…”
“回皇后,妾身宫中也有一盆!”木颉丽言语半真半实,只为保护毛楚楚。
“那就对了,”斛律真指了指李灵儿和木颉丽,说道,“陛下你看看,两位妹妹同犯毛发脱落之症,又正好都有此花,这不就说明,是这花有毒,害了两位妹妹。”
高纬指着那盆几欲凋残的郁金香说道:“这并不能证明是花有毒,终究正德夫人自己也养了一盆。”
“妾身正要说呢!”斛律真说道,“为何她自己相安无事呢?因为她做了手脚!”
斛律真此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木颉丽和李灵儿。
木颉丽抬眼望去,只见毛楚楚的这盆郁金香,已是残破不堪,处于枯萎之状。
而最震惊的人却是毛楚楚,因为她并不知道皇后话中之意,她很肯定,自己根本就没有动过手脚。
“皇后,妾身冤枉啊!唯一与两位姐姐的不同之处,就是我是将花放在窗口,而两位姐姐是放在室内,这可能才是中毒的原因…….”毛楚楚跪倒在地,不停地解释。
斛律真冷冷一笑,说道:“所以,你早就知道这花有毒,才不敢置于室内?对不对?”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啊,皇后……”毛楚楚惊惶失措,委屈的泪流了出来。
木颉丽上前说道:“皇后,即使这花真的有毒,也不能怪楚楚妹妹的,毕竟只是一盆花,谁也没想到这些,是妾身自己做主,将花移入室内,并不是楚楚妹妹存心为之。”
李灵儿也点头说道:“皇后,的确如此,妾身见这花有一股幽幽香味,非常好闻,所以才将花盆置于梳妆台上,时不时闻上一闻,很是沁人心脾,并非楚楚妹妹之过。”
“本宫就不明白了,深受其害的是你们两个,反过来为她说话的人,还是你们两个!花香淳朴,却暗藏杀机,就如同她毛楚楚,成天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实际上却包藏祸心!你们啊,早就被她的外表欺骗了!”斛律真大为不悦。
高纬觉得斛律真实在是小题大做,危言耸听。
“皇后此话甚是伤人,无凭无据,可不能冤枉朕的夫人,楚楚何曾如你所说,端着一颗害人的心?这实在是言过其实了,皇后!”
斛律真有些生气,一瞪眼,说道:“陛下既然命妾身彻查此事,就请全权交由妾身处理!妾身保证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这已然很明显,楚楚她并不知道这花是有毒,还是无毒,只是秉着一番好心,送给了娥英和德妃,朕看来就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到你口中,怎么就成了害人的举动了?”高纬越说越生气。
“陛下和所有在场的人,都是这样以为的吗?”斛律真明显更加恼怒起来,“你为何不送给别人,只送给他们两个?说!”斛律真从凤撵上走了下来,指着毛楚楚问道。
“回皇后,在后宫之中,妾身与两位姐姐,走得最近,妾身自以为那花难得珍贵,所以才当成宝贝似的送给两位姐姐,皇后,妾身真的没有害人之心啊!”毛楚楚早已泣不成声。
“不对!”斛律真大声喝斥道,“你是因为嫉妒!嫉妒他们更得皇帝宠爱,嫉妒他们身分名位高于你!所以存心加害他们!”
“皇后,你误会妾身了!”毛楚楚瘫坐在地上,连连摇头,泪流了一地。
斛律真哼哼连声,说道:“娥英,德妃,你们认为呢?你们一定很相信她说的话吧!”
李灵儿和木颉丽对视一眼,连连点头,异口同声的答道:“是的,皇后!我们相信楚楚妹妹!”
“那好吧,本宫只想问问你们,既然如此,为何偏偏她的这盆花却早早枯萎了?”斛律真走到那盆凋残的花盆面前,问道。
“皇后,可能是妾身疏于打理,没有照看好,所以便凋谢了!”毛楚楚连忙辩解。
“哦,真的吗?”斛律真冷笑道,“本宫今日就让所有人看看你到底是何居心?”斛律真说着,看了看身边的梳儿,说道,“梳儿,你把这花拨出来给大家看看吧!”
梳儿说了声“是”,便得意洋洋地,一把将花枝连根拨起,只见花根已然霉烂,还滴着溃烂的汁液,一股难闻的气味,飘荡在众人面前。
“徐大夫,你经常打理药草,想必也辩得出这花,是出了什么问题吧?”斛律真示意徐大夫上前。
徐大夫轻捂着鼻子,走近了,细细打量,又拿起来,审视起花根来。
“根茎受毁,所以花枝难以存活,似是有人用滚水烫过一般。”徐大夫回答道。
斛律真得意的笑了笑,又问道:“依你看,这应该不是今日所为吧?”
“回皇后,应该有了两三日!”徐大夫说道。
“毛楚楚!”斛律真大声喝问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几日前,你便将这花烫死了,这足以说明,你早知道此花有毒!事到如今,本宫应该可以断案了吧,陛下?”
斛律真铁青着脸,瞪着高纬。
高纬大为震惊,皇后所说头头是道,这个天真无邪,毫无心机的毛楚楚,竟然果真是个深藏不露,工于心计的龌龊女子?
“楚楚…这,这….这真的是你所为吗?”
“冤枉,冤枉,妾身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这不是妾身所为,陛下,请陛下明察啊!”可能毛楚楚哭得太久了,又惊又怕,突然晕厥在地。
高纬忙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叫道:“徐大夫,赶紧看看!”
徐大夫半蹲在地上,搭了搭毛楚楚的脉博,说道:“无妨,急火攻心,并无大碍!”说着,掐了掐毛楚楚的人中,就听毛楚楚苏醒了过来,有气无力的呻吟着。
“陛下,妾身冤枉,冤枉…..”
木颉丽半天说不出话来,原本一心以为,毛楚楚是无心之过,可现在见到如此情形,竟也不敢再相信她是无辜的,甚至不得不怀疑,皇后所说才是真相。
李灵儿自然也是如此,一切证据似乎都表明,毛楚楚就是刻意为之,这让她很不好想。
“梳儿,你之前说这花叫什么名字?”斛律真问道。
“回皇后,奴婢听得宫中之人称之为郁金香!”梳儿回答道,看来她早已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