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你只管说清楚些,有朕在,绝不放过这些心术不正的小人!”高纬拉开木颉丽,直直看着小蝶,鼓励她说出原委。
“正德夫人求见!”宫外伟来通传声。
“刚说她,她就来了!”小蝶语气有些忿然。
“什么?小蝶你所说之人,竟然是她?”高纬一惊。
木颉丽并不认同小蝶的话,她自然认为,毛楚楚并无害人之心,便说道:“小蝶,你进去看看太子,若是饿了,便传乳娘过来!”
小蝶无奈,只得进了内殿,去看看高恒。
“宣正德夫人进来!”高纬叫道。
毛楚楚忐忑不安的走了进来,脸上尴尬万分,眼中含泪,悲伤不已,直接跪倒在两人面前。
“陛下,姐姐,请降罪!”毛楚楚泣不成声。
木颉丽赶紧上前扶起毛楚楚,说道:“妹妹,这是为何?”
毛楚楚看看高纬又看看木颉丽,淌着眼泪说道:“彭瑛妹妹说,肯定是这花有毒,才害得姐姐毁了容貌,仔细想来,只怕真如她所说,是我害了你和娥英姐姐。”
“就算这花有毒,也不干你的事,你一番好意,送给我和李娥英,都不舍得送与别人,我又怎会怀疑你要害我呢?”木颉丽边说,边给毛楚楚擦着眼泪。
高纬走到桌旁,看着那盆郁金香,闻了一闻,问道:“你们所说便是这盆花?”
毛楚楚点点头,哭得更厉害了。
高纬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这好好的花,真的有毒?”
木颉丽想了想,说道:“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妹妹这花,送了好几个人,又不是人人都有此症状…”
“我和彭瑛妹妹都是将花置于门外,便相安无事,姐姐常坐于桌边,只怕是花气吸入太多了!”毛楚楚说道。
高纬摆手,对毛楚楚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放到外面去,看你,何须哭哭啼啼,大惊小怪!”
“妾身是怕皇后……”毛楚楚欲言又止。
“妹妹,不要担心,不管这花有没有毒,姐姐都不怪你,若你担心皇后为难你,那姐姐便把这花毁掉,让皇后无法查证!”木颉丽想了个万全之策。
“多谢姐姐替妹妹解围!”毛楚楚感激万分。
高纬叹气道:“你又不是存心加害,朕都不怪你,德妃也不怪你,你又何必害怕皇后?”
毛楚楚看看高纬,说道:“恕妾身冒昧一言,皇后闹起来,陛下你都让他几分,到时候受罪的还不是我?”
高纬虽有些尴尬,可毛楚楚说的也是实话,便只得叹气。
木颉丽点了点头,说道:“妹妹担心,不无道理,皇后的个性,我也是知道的,所以还是不要留下把柄的好!”
“姐姐所言极是,”毛楚楚也连连点头,“只是妹妹还有个不情之请,娥英姐姐那边,还要恳请姐姐前去周旋,不然只怕娥英姐姐不肯成全。”
木颉丽明白毛楚楚的意思,说道:“李娥英也是极爱护妹妹的,你舍得送这么宝贵的花给她,她总不能辜负了你的好意,置你于不义,妹妹你就别担心了,我们这就去娥英姐姐宫中。”
毛楚楚倍受感动,说道:“谢谢姐姐!”
木颉丽回头走到花盆边,拨出花茎,用剪刀绞碎,对边上的人说道:“好了,你们把这埋到院中去吧,不要留下痕迹!”
宫人们点头称是,便动起手来,把花盆搬了出去。
祥瑞殿里,李灵儿正在细细拨除稀疏的眉毛,便听到外面通传之声,“陛下驾到!”
李灵儿放下手中的铁镊,慌忙迎了出来。
三人行了进来,各自行礼。
高纬看着李灵儿的眉毛,又笑了。
“你说回来描个假眉,怎么还是这副模样?”
李灵儿叹气说道:“这假眉总是画不好看,不是粗了就是细了!真见鬼,好端端的怎么就掉起眉毛来了!”
木颉丽拉着李灵儿走到梳妆台边,说道:“娥英姐姐,让我来帮你画!”
李灵儿欣然点头,坐了下来,木颉丽拿起眉笔,帮她描了起来。
毛楚楚看看梳妆台上的那盆郁金香,心中不安。
李灵儿与木颉丽一样,也是将这盆花置于屋内,挨人太近,只怕果然是因此导致毛发脱落。
“姐姐,只怕…是这花有毒,不宜久置室内,若真是因为这个缘故,让姐姐毁了容貌,姐姐你会不会怪我?”
李灵儿一怔,看着镜中的毛楚楚,说道:“你说这花有毒?”
毛楚楚点点头,说道:“我不敢肯定,可彭瑛妹妹断定这花有毒,我便害怕起来,早知道如此,我又何必把这花送给姐姐,害你变成这番模样。”
李灵儿想了想,答道:“若真是这花的缘故,便禀明了皇后,她便不用大张旗鼓的追究下去了,免得扰了后宫清静,让姐妹们不得安宁。”
毛楚楚大惊,急道:“姐姐,不要啊,你是知道的,皇后总是处处针对我,哪怕是个极小的过错,皇后都能羞辱妹妹一番,若知道是我的花,害了两位姐姐,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置妹妹了。”
毛楚楚说着说着,落下泪来。
“可是,皇后已经下令彻查此事了,又有太医院协助,终究会查到这花上来的啊,”李灵儿见毛楚楚落泪,心中也没有主张,“不如早早禀明皇后,让太医们先验验这花是否真的有毒,万一不是这花的缘故,那还得再细查下去,不找出原因,只怕还有更多的姐妹受害啊!”
“姐姐,就不愿意护得妹妹周全吗?”毛楚楚掩面而泣。
李灵儿摇摇头,急道:“姐姐自然想护得妹妹周全,可姐姐更希望宫中姐妹都相安无事,只要协助皇后查出罪魁祸首,姐妹们才能做好防犯啊!这小小的一盆花,能把我和德妃害成这副模样,说起来我还真不信!八成,就是徐大夫说的,不是毒虫就是毒物!”
“若查出来…这花就是罪魁祸首,结果会如何呢?”毛楚楚万分沮丧,满脸悲伤,“皇后便会认定我才是始作俑者,不由分说,便定了妹妹的罪了!皇后独掌凤印,统领后宫,陛下都让她三分,到时候谁还能救我?”
李灵儿想想之前的事情,就算毛楚楚弹个琵琶,都会被斛律真奚落一番,看来皇后对毛楚楚,真是厌恶到了极点。
木颉丽见李灵儿犹豫不决,便说道:“我想,就是这花的缘故,毒虫我是没碰到的,其他饮食起居,都如往常,也并没接触到什么毒物,娥英姐姐,你觉得呢?”
李灵儿想了想,点点头。
“那我该怎么做呢?”
“娥英姐姐,我把那盆花已经毁掉了,就算那花有毒,只要没有证据,楚楚妹妹自然也就安然无忧了!”木颉丽娓娓道来。
“这样子也好…”李灵儿还是有些顾虑,口中喃喃,“只是皇后那边,岂不白忙活一场?”
高纬摆摆手说道:“就让她忙活去吧,不折腾一番,不能显示她这个皇后的威严,你们心里有数就好,往后可得小心这些花花草草!”
毛楚楚心中总算安稳下来,便万分感激的对众人说道:“谢陛下,谢娥英姐姐,谢德妃姐姐,都怪楚楚不好,才让各位大费周折,好在陛下和两位姐姐心疼,才得已保全了楚楚,请受楚楚一拜!”
说罢,毛楚楚屈膝跪地,行起大礼。
李灵儿和木颉丽忙一起将她拉了起来,高纬却叹气说道:“你受受教训也好,宫中最大大咧咧的人就是你了,以后,可要谨言慎行才是!”
“妾身谨记陛下教训!”毛楚楚满脸悲戚,却又心存感激。
“那我也把这花毁掉吧,德妃妹妹,你是如何弄的?”李灵儿问道。
“姐姐叫人拿个剪子,把花根毁掉,然后埋到院子里去!”木颉丽说道。
李灵儿听了个明白,便如法炮制一番,又见宫人们把那花埋了出去,才放了心。
毛楚楚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不禁长吁一口气,面色也晴朗了。
李灵儿笑道:“妹妹可放心了吧,不过是小事一桩!”
“谢谢姐姐,姐姐肯为妹妹解围,这下我可算是踏实了!”毛楚楚呵呵呵的笑个不停,自我解嘲一般。
李灵儿笑着瞪了她一眼,说道:“大家都是姐妹,妹妹何必见外?”
这时门口突然嘈杂起来,便听人通传道:“福云殿宫女求见!”
“我的宫女来这里作什么?”毛楚楚一惊。
高纬说道:“怕是有急事,都出去看看吧。”说着众人一一出了宫门。
那宫女见到毛楚楚,哭道,“夫人,不好了,皇后要你赶紧回宫,一干人等都在福云殿候着呢!”
高纬不解,问道:“这是何故,为何都跑到那里去了?”
那宫女说道:“是皇后宫中的梳儿,说夫人的花看着怪异,要当面向你问问清楚!”
李灵儿也是一脸不解,说道:“皇后今日此举,甚是异常,既然是要弄清楚我和德妃中毒的事情,为何不先来我们宫中查个究竟,却直接去了福云殿呢?”
“这可怎么是好,我那盆花…还没来得及毁掉…”毛楚楚又急得哭了起来,“本以为万事大吉了,却不料皇后就是冲我来的啊!看来是躲都躲不过了。”
高纬眉头紧拧,安慰道:“别怕,有朕在!”
木颉丽也劝道:“妹妹先别急,陛下都不怪责你,你大可不必惊慌,先冷静下来,回到福云殿看看究竟再说!!”
毛楚楚也只得如此,并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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