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公赶忙近前,想要扶稳她。
胡太后一把把他推开,几近疯癫地说道:“还有陆萱,这次哀家可不能放过你,”胡太后恨上心头,大叫道,“来人,把刘桃枝叫过来!”
胡太后失去了和士开,心中又悲又气,不由得杀心大起,一心要为和士开报仇,连陆萱这次都无法幸免了。
..........
崔公公在寿安宫一顿折腾,心力交瘁,年纪越来越大了,他早犯了心衰之症。
出得太后宫来,已是气喘吁吁,便坐在石凳上小憩一会,再回内侍省把太医开的药煨热服下。
刚从石凳上起身,就见陆萱走了过来,原来陆萱下了朝堂,准备出宫。
“崔大人,为何孤身一人在此,可是有什么不适?”陆萱关切地问道。
崔公公喘气不止,一边答道:“他们送和士开的尸首去了淮阳府,准备后事,我倒无妨,只是太后那边…”崔公公说着话,越发感觉心口发痛,身子难受之极,手都有些发抖,便急急说道,“太后她…她…”
还没说完,崔公公便匆匆往内侍省赶去,怕不及时服药,误了病情。
陆萱一头雾水,仔细咀嚼着崔公公的话......
太后怎么了,会不会因为和士开的死伤心过度?
陆萱决定去看看胡太后,顺便安慰安慰她。
此时,她并没有料到,崔公公已经出卖了她。
“陆夫人,哪里去!”
突然从边上闪出几个人影,将陆萱包围住,说话之人正是刘桃枝。
“刘将军?”陆萱见这阵势,有些不妙,便强装镇定,颔首微笑,“将军是要找我吗?”
“正是,陆夫人!”刘桃枝拱手说道,“太后有令,彻查和士开罹难一事,请陆夫人随在下前往掖庭狱!”
陆萱这才发觉大事不妙,只得强装镇定。
“我身为朝廷侍中,又是皇帝的乳娘,刘将军不是不知道!若皇帝知道你们对我如此无礼,必定不会罢休的,你们就不怕皇帝怪罪吗?”
刘桃枝思索片刻,面有难色,便又拱手说道:“在下当然听命于天子,但是也听太后的命令,如今太后有令,在下莫不敢从,请陆夫人莫让在下为难!”
“我不为难你,但你也莫为难我!”陆萱苦苦思索应对之策,但此时竟然无能为力,“这样吧,你带我去见太后,我想问问太后,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为何…要将我牵连其中!”
“对不住了,陆夫人!”刘桃枝摇头说道,“太后说了,不想见你,请夫人直接入掖庭狱,等到太后想见你的时候,自然会去见夫人的!”
陆萱心中惶然,但更气恼的是自己竟有失算的时候。
这些日子,她心系皇帝的安危,确实忽略了自己。
关键时刻,没有大权在手,便只能任人宰割,贵为侍中又如何,有皇帝偏爱又如何,如今胡太后行使太后大权,便可一手遮天,说杀便杀,说剐便剐。
陆萱想明白这些,便仰天长叹,苦笑不止。
“那好吧,请将军在前面带路!还请将军转告太后,就说陆萱想见她一面!”
“夫人放心,这句话,在下一定带到!”刘桃枝回答道。
陆萱无可奈何,只得随着刘桃枝前往掖庭狱,这个宫中牢狱,秘密处置了多少宫中之人,上到妃嫔,下到宫女,可陆萱没想到自己终有一日,也身陷其中,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崔公公,若是及时提醒自己,必定还来得及折返高纬宫中,寻求皇帝庇护。
可他却一反常态,守口如瓶,这是存心要置我陆萱于死地吗?
陆萱一路上边走边想,慢慢地将这些猜忌在心中扎下根,变成证据确凿深信不疑的事实,憎恨起崔公公来。
.....
和士开的尸首被送出宫去,胡太后心中便空荡荡的,想到从此以后与心爱的人此生永别,阴阳相隔,便又哭了好几回。
突然胡太后止住了哭,起身就朝门口走去。
宫人们赶紧拦在前面,急急问道:“太后,你要去哪里?”
胡太后两眼发直,怒道:“让开!”
宫人们只得让开路,紧紧跟随着胡太后身后。
胡太后披头散发,一路走得飞快,直接去到北宫,闯进高俨的住所。
“拜见太后!”北宫之人,见太后此状莫不惊慌失措,纷纷跪拜。
高俨闻声,从里屋走了出来,臂膀之上用纱布缠绕,原来是已上了一些刀创之药,也没什么大碍,看到胡太后妆容尽乱,惊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你这个逆子,给我跪下!”胡太后指着高俨,骂道。
高俨却立着不动,说道:“母亲认为和士开不该死吗?他与母亲行不伦之事,宫中人人尽知,就这一条,便可满门抄斩,灭他九族!”
胡太后气急败坏,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高俨脸上,一边骂道:“你父皇在世之时,都不管我和他的事,为何?那是因为你父皇疼我,怕我活得无趣,便找了个知我冷暖的人陪着我,哄我开心,你倒好,全然不知你父皇的心思,竟然将和士开杀死了!”
高俨哼道:“母亲此话,倒象是奉了父皇旨意,才与人秽乱后宫?父皇在天有灵,不知作何感想?”
胡太后被高俨的话呛得又悲又怒,哭着骂道:“在你眼中,只道母亲是个不知廉耻,不守妇道的**,既如此,为何不将母亲一起杀了?啊?”
高俨见胡太后悲伤之至,便也不好再出言不逊,终究男人是最怕女人的眼泪的。
“儿子疼爱母亲,自然不敢行不孝之事,只是坏母亲名声的人,绝不可活!”高俨稍稍平缓了一下语气。
“还说不敢行不孝之事,你杀死母亲心爱的人,不是不孝又是什么?你给我跪下!”胡太后指着高俨,厉声喝道。
“儿子跪母亲,天经地义,可是母亲若要我跪下承认过错,那儿子今天誓死不跪!”高俨又倔强起来,继续说道,“他和士开的罪状何止一条,简直是罪恶滔天,死不足惜,儿子替朝廷除害,替大齐百姓除害,何错之有?”
“来人,把鞭子拿来,哀家今天要打死这个逆子!”胡太后见高俨死不认错,便大发雷霆,高声命令宫人。
宫人们平常是怕高俨的,听得胡太后命令,却也不敢动。
胡太后见自己的命令没人响应,越发大怒,骂道:“怎么,你们一个个地都想死不成?”
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动却又不敢动。
“你们站着干什么?太后的命令,你们竟敢违抗?”高俨大声说道,“赶紧拿出来,今日太后就是杀了本王,你们都不可造次!”
胡太后被高俨的话,更激起了怒火,便骂道:“好好!别以为母亲不敢杀你!”
这时宫人们取来了鞭子,哆哆嗦嗦地递给了胡太后。
胡太后拿起鞭子,举得高高的,骂道:“你认不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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