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母亲怎么会不关心你的安危,只是高俨他一直势单力薄,不象你手握千军万马,所以母亲才担心他多一点,你怎么会认为母亲厚此薄彼,这不是冤枉母亲吗?”胡太后泣不成声,不停的抹泪。
“母亲有没有偏宠高俨,母亲心中自然是有数的!我与高俨本是一奶同胞,可是亲兄弟又如何?亲兄弟依然可以反目成仇,一旦他羽翼丰满,还会再次造反,夺我皇位!而母亲却不同,母亲永远是母亲,永远是儿子最亲的亲人,希望母亲能够明白这个道理!”高纬说得情真意切,令胡太后动容。
“你弟弟何曾想过要造你的反,更何况冯子琮之流早被母亲处死了,没有人挑拨怂恿,他依然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傻小子,没想到你还是听信别人的话,害他性命,母亲的心啊,是被你伤透了!”胡太后虽然重新被高纬打动,但依旧对高俨的死耿耿于怀。
“母亲,儿子说过了,此事全是儿子的主张,与他人无关!”高纬又一次强调道。
胡太后摇摇头,苦笑道:“我的儿子,我了解,若没人鼓动,你是不会杀你亲弟弟的,我且问你,你乳娘可有参与此事?”胡太后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母亲怎么会怀疑乳娘呢?自始至终乳娘并不知情,再说了,她不是一直陪在母亲身边吗,怎会牵涉到这件事,母亲还是不要妄自揣测了,免得冤枉了别人,不管怎么说,乳娘自然是母亲可以信赖的人!事到如今,儿子一定会倍加疼爱孝敬母亲,母亲也就别再为此事伤心了,好不好?”高纬拉着母亲的手,极力安慰道。
胡太后摇摇头,又点点头,说道:“俨儿死得惨啊,脖子上那么大一块刀疤,到底是谁下的毒手?母亲一想到这里,就心如刀绞,又痛又恨,这辈子如何得安生?”
高纬想了想,说道:“并不是遭人所害,而是…是他自刎的!”
“自刎?”胡太后泪如雨下,“定是他觉得冤屈,才自行了断,以证清白!”
高纬不想再纠缠此事,便说道:“清白与否,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既然母亲难了母子之情,那我便下道圣旨,将高俨厚葬,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也好让母亲安心,终究他是自行了断,没有逼我动手,到最后也算是保留了兄弟之情,手足之谊,人已逝,不追究,都说高俨一心想当皇帝,那儿子便追封他为楚皇帝,母亲觉得如何?”
胡太后无法,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否则与皇帝闹僵了,对自己也没好处。
“楚皇帝?也好,如此母亲心安许多!只是那李珠儿去了哪里,竟没人知道她的下落?”胡太后又问道。
“听人说被一江湖人士救走了!”高纬答道。
“江湖人士?”胡太后怔了一怔。
高纬笑了笑,说道:“母亲还不知道吧?高俨除了结交朝中大臣,还与江湖人士暗通往来,这叫儿子如何能不担心,事出有因,也是出于无奈,还请母亲谅解儿子,不要负了我们母子之情。”
胡太后听说此事和江湖中人还扯上了干系,便只好保持缄默,不再提高俨之事。.
“李珠儿终究是李氏大族的女儿,有他们李家相助,也能让国库夯实,可不能连累了人家,当派人去寻了回来,便按你说的,高俨既然是楚皇帝,便将她晋为楚皇后吧!”
高纬点点头,说道:“儿子听母亲的!”
胡太后看了看高纬,嘴角一撇,似笑非笑,一脸的无可奈何。
这何曾是你听我的,只是一切已成定局,没有办法让逝者恢复生命,便让活着的人一如既往的活着罢了。
最重要的是,一句话,同时给两人台阶,从此依然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后,一个是儿子,一个是母亲,从此依旧相亲相爱,也依旧相安无事。
…
高纬已有半月不去见木颉丽了,想起身为自己最爱的女人,竟然会背叛自己,着实让高纬心中既愤恨又伤心。
高纬频繁出现在其他妃嫔的宫中,并每日着宫人向祥德宫去禀报木颉丽,象是故意要气她一般,有如顽童之间的赌气,倒也不象是真的断了情义。
“陛下驾到!”隆泽殿响起了通传声。
高纬轮流将心仪的妃嫔一一宠幸,这日便来到了彭瑛宫里。
“妾身恭迎皇帝大驾!”彭瑛率宫人齐齐参拜。
高纬牵着彭瑛的手,坐在一起。
“朕心中烦闷,瑛儿,奏一曲让朕解解乏!”高纬说道。
彭瑛莞尔一笑,说道:“多日未曾触碰丝竹,妾身只怕是生疏了!”
高纬不解,问道:“朕极是看重你的,为何你会生疏这门技艺?”
彭瑛噘嘴说道:“陛下看重的是董贞妹妹的仙女锤,难道还想听妾身的凡俗之音?”
“仙女锤?”高纬怔了一怔,恍然大悟,不禁大笑道,“好名字,此所谓是,喝久了琼浆玉露,偶尔喝一杯烈酒,也是极惬意的事情!”
彭瑛叹口气说道:“妾身不敢把丝竹之音比作琼浆玉露,但妾身看得出来,陛下是喜欢喝烈酒的,妾身宫中的琵琶竹笛,久不得陛下相悦,都蒙上尘灰了!”
高纬听得彭瑛这番打趣的话,也跟着乐了起来,冷不防就亲了彭瑛一口。
“快快拿出来,擦干净啰,这都都是朕的至爱,岂能搁置一旁,不闻不问?”高纬笑道。
“那妾身为陛下吹一曲笛子如何?”彭瑛说道。
“好,想起在溪水边与你第一次相遇的情景,朕就激动不已,那日你一袭白衣,在水边吹笛,恍若洛水仙子,惊为天人,真是美啊,此情此景,犹如昨天一般,历历在目!”高纬搂着彭瑛,不停地赞道。
宫人们取了笛子,递给彭瑛。
彭瑛接过笛子,挣脱高纬的怀抱,坐于一旁,吹响了笛声。
这一曲悠悠扬扬,曲曲折折,宛转动听,却又悲悲切切,哀哀怨怨,凄惨可怜,听得高纬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曲奏毕,高纬心情极为黯然。
“这是什么曲子,何以这么悲伤?”高纬问道。
“哦,怎么,皇帝,这曲子不好听吗?”彭瑛放下笛子,说道。
“那倒不是,就是听得让朕心里难受,这究竟是何曲子?”高纬追根问底。
彭瑛淡然一笑,说道:“这是妾身新创的曲子,叫,妾身还配了几句词,皇帝要不要听听?”
高纬奇道:“你还会作诗?唱来听听!”
彭瑛抿嘴说道:“那妾身勉强唱几句,皇帝可别嫌弃妾身唱得难听!”
高纬点点头,说道:“无妨,无妨,朕就想听听你的诗词,看看都写的是什么?”
彭瑛清了清嗓子,便抬着头吟唱了起来:
深闺丽人养丝雀,丝雀叽叽鸣喜悲。
丽人无语抚琵琶,琵琶声声把君催。
日日思君不得见,久卧凉台懒梳妆。
红颜难抵雪白眉,铜镜无泪生尘灰。
彭瑛柔声唱完,已是泪流满面,便痴痴地看着高纬。
“陛下觉得如何?妾身这首诗,是不是写得一塌糊涂,词不达意,毫无文采可言?”彭瑛脸上挂着泪珠,却依然强笑道。
高纬二话不说,直接将彭瑛搂在怀中,轻声说道:“写得好不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朕明白了你的伤心,明白了你对朕的牵挂!”
彭瑛听得高纬的话,不禁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陛下,自从恩师死后,你就冷落了妾身与楚楚姐姐,宫中美人如云,陛下应该恩泽广施,妾身本不该对皇帝有所怨言,只是妾身能不能恳请陛下,看在恩师的面子上,隔几个月也能来看看妾身呢?”彭瑛伤心欲绝,声泪俱下。
高纬这才想起来,已有两个月没与彭瑛同房了,特别是董贞进宫后,高纬除了木颉丽,便多是在董贞宫中打发日子。
“朕答应你,瑛儿,这些日子,大事一件接着一件,朕承认是忽视了你,可是朕心中有你,也有楚楚,朕绝对不会不管你们两个的,不说对不起你的恩师,就连朕自己,都心中难安…”
高纬说着,抱起彭瑛,走向内殿,亲热起来。
宫人们欣喜无比,若自己的主子不得宠,这些做奴婢的都跟着脸上无光,这下好了,皇帝又来宠幸彭瑛,自然宫人们又能直起腰杆了。
宫人们赶紧拉下帷幔,免得受人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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