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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纬册封了小蝶,如愿以偿,多有恩宠。
人皆喜新厌旧,此乃常情,男人如此,皇帝更是如此,无可厚非。
一晚,两人缠绵过后,静卧床上。
高纬忆起近日木颉丽一事,心生好奇。
“小蝶,你几岁入的木家?”
“妾身自记事起,便在木家了,妾身父母皆是木家仆人,木家老爷和夫人又喜爱我,故自幼便和德妃姐姐一起长大!”小蝶如实相告。
高纬又问:“既然说,德妃家中还有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姐妹,可是一奶双胞?”
小蝶一时疲累,没有想得太多,直接答道:“是的,陛下!”
“那到底,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会不会真如传言所说,德妃名叫木颉丽,留在家中的才是木小齐呢?”高纬追问道。
小蝶怔了一怔,不想节外生枝,还得继续保守这个秘密。
“陛下,你不相信姐姐吗?姐姐她就是真正的木小齐啊!”
高纬淡然说道:“小蝶,你别紧张,朕说过的,并不在乎她究竟是谁,即使传言是真的,又有何妨,朕喜欢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名字!”
小蝶心中飞快的思索着,权衡着谎言与实话的利弊,最后还是决定守口如瓶。
“陛下,妾身说的是实话,留在家中的是木家大小姐木颉丽,如今贵为德妃的,就是二小姐木小齐!一奶双胞,容貌一样,难免让人混淆不清,便会被别有用心的人造谣生事,陛下可知,人心难测,心怀嫉妒,搬弄是非之人比比皆是,陛下千万别怀疑姐姐,姐姐对陛下是真心一片,自进宫之日起,姐姐可是为陛下受了不少罪呢!”
小蝶怕高纬纠缠此事,便想以前尘往事勾起高纬对木颉丽的愧疚之情。
高纬搂了搂小蝶,说道:“朕知道,你们一起进宫,你陪着你姐姐,一起吃了很多苦,所以朕对你姐姐格外恩宠,自然也对你疼爱有加!不过说到德妃一奶同胞的姐姐,那为何当初没随你们一起进宫待召呢?朕记得,父皇当时下旨,凡年满十五的女子,都要应召入宫的啊?”
小蝶一惊,心中立刻开始思量着对策!转念又想,皇帝问起此事,总比太后和皇后问起来好,皇帝都可以不追问冒名顶替一事,那这件小事,更加不足挂齿了。
“陛下,此事另有隐情,若妾身说出来,还请陛下恕罪!”
小蝶起身跪立于床上,说道。
高纬也坐起身来,抚慰道:“何罪之有,都是我父皇执政时期的陈年往事,过去了这么多年,朕并不想再追究了,朕只是有些好奇,两个绝世美人站在一起,那会是何等光景?小蝶,你说说,为何她没有一起入宫呢?”
小蝶细细梳理,有取有舍,说道:“当日木家老爷和夫人,花了些钱财,让梁安县令隐瞒了木家籍帐,躲避朝廷选妃之令,可后来,崔公公偏偏在街市偶遇姐姐,这事便是躲不过去了…”
小蝶这一番话,精心编排,将木颉丽与木小齐的故事,反转过来,又虚实结合,没有破绽。
高纬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为父母者,自然想让子女陪伴左右,这也无可厚非,父皇当日发布选妃之令,未曾体谅民情,有些欠妥!只是为官者,贪赃枉法,着实可恨,因为一己私利,便可违抗圣旨,欺君罔上,这可是朕不能容的!”
小蝶见高纬果然并无责怪木家之意,便也放了心。
“陛下无须烦恼,妾身与姐姐回乡省亲之际,便已将那贪官斩首示众了,陛下不知,那县令实在是贪得无厌,当日开口便向木家要了万贯私财,梁安百姓,也被他搜刮得干干净净,这些人,口口声声为民作主,实际上却是食人猛兽!”
高纬点点头,说道:“杀得好!我倒忘了,当日你与德妃除此一害,可是传为佳话呢!”
小蝶羞涩一笑,说道:“妾身哪有这等谋略,一切都是姐姐的主意!”
两人又说了些话,便就此安寝。
高纬心中却萌生一种遐想,那是一丝莫名的冲动。
若是另一个与木颉丽一模一样的美人也进到皇宫,相伴自己左右,那是一种多么惬意的美事?
……
经沈玲一事,陆萱心中起了疑心。
当时木颉丽被周国人掳走,祖珽测算他们母子下落之时,竟然测出木小齐还在齐国,这就已经让陆萱不得其解,如今沈玲又说木小齐另有其人,若真如此,当时祖珽的卜算,其实就是准确无误的,这岂不是正好印正了沈玲所说,并非虚言?
虽然陆萱也和高纬一样,对于木颉丽究竟是谁,并不在意,可她还是想揭开谜底。
这样想着,陆萱便来到了祥德宫。
“母亲来得正好,女儿有一事要问你!”木颉丽脸无笑意,只有一丝悲戚与不满之情。
陆萱点点头,说道:“是吗?母亲今天来,也有一事要问你!”
“哦?那母亲先说,还是女儿先问?”木颉丽语气透着凉意,这让陆萱有些不解。
“那,你先问吧!”陆萱暗自思量,猜测着究竟是什么让木颉丽不悦。
木颉丽看着陆萱,眼中泪光闪现。
“母亲,那沈容华也是可怜之人,听说自进宫起,就没有被先皇临幸过,一生凄凉无比!可母亲因为要保全我,却逼她自尽,枉害一条人命,这让女儿心何以安啊?”木颉丽悲戚地说道。
陆萱心头一凛,随即笑了笑,摇摇头,淡然说道:“母亲怎会做这样的事?我只是问她,愿不愿意替你保守这个秘密,沈容华最终答应了母亲,说一定守口如瓶,保你周全,谁知一转身,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母亲也着实为她不值啊!”
木颉丽轻拭眼泪,轻声问道:“母亲说的是真的?”
陆萱不悦地说道:“母亲一心为你着想,到头来却里外不是人,听不到你一句感激的话,却只是质疑我,到底是谁给你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连母亲,你都不相信了?”
木颉丽见陆萱黯然落泪,有些于心不忍。
“母亲,女儿自然相信你,只是别人知道沈容华过世那晚,母亲曾去见过她,自然会和我有相同的疑问,到时候母亲如何证明清白?”
陆萱心中掠过一丝焦虑,问道:“母亲行事,向来谨慎,应该没有人发现我的行踪,齐儿,究竟是谁告诉你的?”
木颉丽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她害怕将崔公公供了出来,会让陆萱怀恨在心,便干脆闭口不说。
“女儿不敢告知母亲,请母亲见谅!”
木颉丽避开陆萱的目光,轻声说道。
陆萱淡然一笑,说道:“无妨,只是事关重大,这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以免对母亲不利!”
木颉丽点点头,说道:“当然,母亲对我恩重如山,我又自会行不义之事?只是母亲,日后不管发生何事,请让女儿一人担当,不要累及无辜!”
陆萱摇摇头,说道:“这…母亲可做不到!不论是谁,胆敢造谣生事,诽谤我的女儿,就是不可饶恕的大罪,母亲定要查明真相,还你清白!”
“母亲…你可知…她所说的,都是实话,并未曾诽谤于我!”木颉丽忍不住说明真相,只是出于对沈玲的愧疚。
陆萱一把抓住木颉丽的手,眼中有些难以捉摸的神情,有些欣慰,又有些失望。
木颉丽肯对自己说出真话,说明她依然信任自己,可是这件事,何其重大,木颉丽不该轻易示人。
“这样的话,今日说一次就足矣,往后可千万不要再胡说,让别有用心的人听去,你德妃之位难保,只怕还会罪及你的家人!”陆萱紧紧握住木颉丽的手,想将自己的叮嘱与恳切之意牢牢烙印在她心中。
“母亲…”木颉丽眼泪流了下来,感动多于责怪。
“齐儿,你一定要相信,母亲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提起了。”陆萱搂着木颉丽,深情地说道。
木颉丽哽咽道:“母亲,你可知我的真名并不是木小齐…”
陆萱淡然一笑,松开了怀抱,帮木颉丽擦擦泪,说道:“都不重要了,不管你是谁,都是母亲的好女儿!”
木颉丽感动不已,破涕为笑,说道:“那…母亲之前说有事要问我,是何事呢?”
陆萱点点头,笑道:“现在不用问了,母亲,已经知道了!”
木颉丽怔了怔,思前想后,便也了然,原来陆萱的问题便是自己的真实身分,如今自己和盘托出,她自然无须多此一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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