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移默化之中,木小齐便也知晓了个中厉害,常常提醒自己,往后不可再粗枝大叶,莽撞行事。
“今日见到的西山大佛,你们可知来厉?”
陆萱拿着筷子,边夹菜边问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孙氏笑道:“我见京城里,大小佛寺到处都是,定是皇帝虔诚向佛,所以才修了这等绝世大佛,以弘扬佛法!”
陆萱微微点头,笑道:“小夫人说得也有道理,不过说起缘由,还是为了左皇后!”
众人哗然,更国心生敬佩。
阿枝说道:“看来左皇后姐姐果然深受皇帝宠爱,这样的大佛,只怕全天下再难寻第二尊吧?等到大佛建成,普天之下,便更能感受到左皇后的慈悲之心,也能更得佛法庇佑了!”
陆萱赞道:“阿枝说得好!你们想必也听说了,左皇后可是佛母皇后,她这片佛母慈心,可是度化了不少人呢!皇帝为了彰显她的慈悲之心,才下旨敕造这座大佛!弘扬佛法,自然也是皇帝和左皇后的心意!”
骆提婆也连声赞叹:“左皇后进宫十余年,可谓磨难重重,可她总能化险为夷,人们都说她有神相助,依我看,她本身就是菩萨现世,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根本奈何不了她!就在前不久,如烟宫一场大火,烧死了四十几人,唯独左皇后毫发未损,便是在她身边的几人,也幸免于难,自此之后,不只是宫人皆称她为佛母皇后,便是全天下的人,都尊她为佛母了!”
众人听得神乎其神,目瞪口呆,满脑子的浮想联翩。
木小齐却掩嘴笑道:“看来皇宫里竟然还是个修身成仙的地方…”
陆萱笑了笑,悠悠说道:“不管怎样,左皇后走到今天,可是吃了不少的苦,木姑娘,你若回到宫里,可得为她长脸,若不慎犯了事,会让她犯难的,可千万不要损了她左皇后之威,损了她佛母之名啊!”
木小齐点点头,笑道:“这些日子,陆夫人可是没少指点我,如今我是记住了,定不让左皇后为难!请陆夫人,只管放心!”
陆萱呵呵一笑,倍感欣慰。
“夫人!”正在此时,管家步入堂屋,行色匆匆,表情慌张。
“寺里有大师前来,求见夫人!”那管家说道。
陆萱谨慎,忙道:“别让人看见,快请他到后院来!”
管家又匆匆跑了出去,片刻,便见他带着一和尚出现在后院之中,徘徊不安。
“提婆,陪客人尽兴,母亲去去就来!”陆萱站起了身,走出屋外。
骆提婆举杯说道:“左皇后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再敬客人一杯,请!”
三人连声道谢,却用余光瞟着院中。
只见那和尚嘀嘀咕咕,对陆萱说着些什么,陆萱脸色大变。
不多时,就见陆萱往那和尚手上塞着什么,似是金银之类,那和尚躬身拜谢,便又匆匆离去。
陆萱大步走了回来,眉眼之间,阴云密布。
“提婆,赶紧调令大军,埋伏于京城!朝廷明日有大事发生!”
陆萱不顾众人在场,急急吩咐,可见事态已是迫在眉睫。
骆提婆怔了一怔,赶紧起了身。
“母亲,何事如此严重?”
陆萱将他一把拉了过去,回头对众人一笑,说道:“宫中有变,这几日,你们便留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更加妥当!”
木小齐一惊,心系姐姐安危,忙问:“那…左皇后她…会不会有危险?”
陆萱思虑片刻,不无顾虑地说道:“你说得对,只怕此次变故,会累及左皇后,提婆,你赶紧派人告诉韩石,让他保护好左皇后!”
骆提婆连连点头。
木小齐和阿枝听她说起韩石,心觉安然。
陆萱将儿子拉到一旁,忿忿地说道:“这个昙献,母亲终究是错看他了,竟然背地里勾结他人谋害我!好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骆提婆心有疑虑,问道:“这等小人,儿子定要亲手宰了他,方消心头之恨!”
“自有办法来消遣他!先度过眼前难关再说!”陆萱想起自己用心良苦,将他引荐给胡太后,从此带给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如今昙献竟然置自己生死于不顾,过河拆桥,这着实让陆萱又气又恨。
若不是自己早在寺中安排了心腹,及时来报,这一劫,如何能逃?
骆提婆问道:“母亲,要不要先禀告皇帝,早做防范?”
陆萱咬咬牙,毅然说道:“若皇帝沉不住气,去质问太后,只怕会打草惊蛇!无妨,明日,便让皇帝看一出好戏!”
陆萱和骆提婆又行到隐蔽处,周密部署一番,想好对策,便分头行事。
………
第二日,天色刚亮,大齐的臣子们纷纷步入朝堂。
高纬登上龙椅,接受众臣朝拜。
“吾皇万岁万万岁!”
礼毕,就听门外一阵嘈杂之声,随即有人高呼道:“太后驾到!”
高纬在感惊奇,胡太后从未来过朝堂,何以今日会突然临朝呢?
众大臣自然也不得其解,纷纷转过头来,朝门外望去。
只见胡太后大步踏入朝堂,身后跟着李珠儿和李祖娥。
在场之人莫不哗然,纷纷叩拜:“拜见太后!”
只有陆萱面色淡定,气定神闲。
高纬见到满脸疤痕的李祖娥,自然不知她是谁,但见到李珠儿出现在殿内,不禁让她吃了一惊。
“母亲,今日…今日怎会上到朝堂?这是何意啊…”高纬不知胡太后来此用意,说话有些磕磕巴巴。
胡太后清清嗓子,稳住心绪,说道:“若哀家再不来朝堂,大齐只怕就要断送在昏君与奸臣之手了!!”
“昏君?奸臣?”高纬愕然,说道,“母亲何以将儿子贬为昏君?奸臣,奸臣又是谁?”
李珠儿上前一步,悲戚说道:“皇帝,我的夫君琅玡王,对皇帝忠心不二,尽心尽力辅佐皇帝,却终究被奸人陷害,命丧黄泉,子嗣血脉,皆惨遭杀戮!还有斛律光大将军,忠心为国,刚直不阿,却也受人迫害,惨遭灭门之灾,大齐忠良,皆受奸人排挤,不得善终,试问,如今大齐上下,谁人可以保护大齐子民,抵御外敌,保大齐基业万年无忧?”
祖珽听罢,忙出列说道:“陛下,妇人之见,不足为信!琅玡王和斛律光反心昭然,世人尽知,证据确凿,不容狡辩!琅玡王妃却在廷上信口雌黄,含血喷人,诬蔑忠义之臣,实在是罪大恶极!请陛下下旨严惩!”
李祖娥听得祖珽此话,正声说道:“当日偷盗成癖,贪婪成疾的仪曹郎中,如今贵为丞相了,这一路,可是没少费心思吧!”
祖珽一怔,问道:“这又是谁人在说话?”
胡太后替她正名,大声说道:“这是我大齐开国皇帝,文宣帝亲封的可贺敦皇后——李皇后!众臣公,还不快拜见我开国皇后?”
朝堂上一些老臣,见到李祖娥,莫不老泪纵横,忆起文宣帝高洋,又感慨万千,只是毁了容貌,是以一时都没认出她来。
“拜见可贺敦皇后!”老臣们纷纷下跪,泣不成声。
其他众臣见状,也只好行起大礼。
祖珽一时语塞,过往的糗事,那个年代的人,可都是一清二楚,还是莫与她争辩的好,不然只会自讨苦吃。
陆萱笑了笑,淡然说道:“李皇后,别来无恙?”
李祖娥看看陆萱,幽幽说道:“萱儿,春风得意,气色不减当年啊!”.
陆萱打量着李祖娥,见她一身尼姑妆扮,便叹道:“我只道哪里来了一位高人,修佛多年,竟然依旧难了尘缘俗事,如今李皇后擅闯朝堂,是要寻回当日之威吗?”
李祖娥摇摇头,说道:“阿弥陀佛,萱儿身居高位,何以心胸变得如此狭小?贫尼此行只为大齐子民,别无所图!还请萱儿莫以小人之心度我心腹!”
陆萱嗤笑道:“大齐太平,子民安居乐业,何须出家之人挂怀?”
李祖娥说道:“萱儿一味粉饰太平,实则岌岌可危,国无忠良,终会陷于危亡之境,如今贫尼前来,便是助太后力挽狂澜,拨乱反正,还望你好自为之!”
陆萱笑靥如花,淡然说道:“是吗?李皇后有何神力,可以行此大事?莫非,李皇后已然得道成佛,法力无边?”
李珠儿见陆萱尽是讥讽之意,便按捺不住了。
“请太后宣旨,清君侧,除奸佞!”
李珠儿对胡太后拱手一拜,大声说道。
胡太后咬咬牙,从袖中掏出早已备好的诏书,大声宣读道:
“神武之志,文宣遗愿,大齐开国以来,誓为造福天下,然皇帝继位,偏宠奸佞,终至君心迷惑,双眼无慧,大齐朝纲危在旦夕!奸臣当道,祸乱朝纲,天地不容,人神共愤!哀家秉承先祖遗志,以昌大齐社稷为己任,今讨伐奸佞,肃清朝纲,诛杀祖珽,陆萱,骆提婆一众奸党,以慰高家皇室先祖之灵,以保我大齐万世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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