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枝撇了撇嘴,不悦的说道:“那姐姐刚刚还吓得直后退?现在又说不象?是因为我说了不是,姐姐便认为不是,其实我刚刚是诓你的…这支啊,就是彭夫人手上的…”
木小齐一怔,吓得就要把笛子往地上扔。
阿枝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抓住。
木小齐连呸几声,骂道:“死丫头,到底哪句才是实话?”
阿枝这才说了实话,道:“可不能扔,好歹也是花了不少钱,才做出来的,我留着它有大用呢!”
木小齐听阿枝这么一说,才安了心。
“好啊,骗得我好苦,看我不罚你!”
木小齐说着,就往阿枝手膀上揪去。
阿枝轻呼一声,哼道:“我都是为了你啊,想着让皇后知道了真相,好让你将功抵过啊,是不是?”
木小齐松开手,笑了。
“我的好妹妹,知道你疼我,你说说,你要拿这支笛子做什么?”
阿枝看了木小齐一眼,重又得意了起来。
“用它让曹夫人现原形!”
木小齐怔了怔,看了看笛子,质疑道:“我真的觉得不太象,那曹夫人定能看出破绽来,你如何能让她说出实话?”
阿枝咬咬嘴唇,思索片刻,说道:“不用做得一模一样,她心中有鬼,自然一击就破!”
“真的这么有把握?”木小齐还是不敢相信。
阿枝笑道:“自然不能只靠这支笛子,还得想想其他的办法…”
“快告诉我…我也好早做准备啊…”木小齐急急地问道。
阿枝摇摇头,轻松说道:“不用姐姐操心…”
正说话间,孙氏从后殿走了出来,打扮得花枝招展。
“你们在嘀咕什么呢?阿枝,你手上哪来的笛子?你又不会吹笛子…”孙氏说着伸手就想拿阿枝手上的笛子。
阿枝赶紧一缩手,把笛子塞回袖中。
“小娘,暂且保密,这笛子可是我的法宝,晚上可有大用呢!”
孙氏眨眨眼,呵呵笑道:“对我还保密,还怕我告诉谁去?”
阿枝可不敢先泄露了计划,功亏一篑。
“小娘,晚上请你看大戏!不过现在先得去找皇后姐姐帮忙!”阿枝心中已有规划,一步步实施自己的计策。
三人便径直来到了木颉丽的祥德宫。
“姐姐,可否求你一件事?”
阿枝直接向木颉丽提出了要求。
木颉丽点点头,看着阿枝,微笑道:“只要不让我为难的,自然能答应你。”
阿枝说道:“请姐姐下令,将馨月殿里的蜡烛全都换成油灯!”
众人莫名其妙,不得其解。
木颉丽淡然说道:“这个好办!”
“还有,将灯油掺水,便于晚上行事!”阿枝又说道。
众人听了,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阿枝心中做何打算。
孙氏一脸的愕然,说道:“将灯油掺水?那岂不是照不了多久,就熄了?”
阿枝神秘一笑,说道:“这样才好呢!”
木颉丽知道阿枝鬼点子多,便笑了笑,说道:“阿枝,你可能保证,不出什么岔子?”
阿枝连连点头,说道:“姐姐放心,定不会出什么岔子,晚上只管请姐姐看一出好戏,若是皇帝也能来,那就更好了!”
木颉丽见阿枝胸有成竹,泰然自若,便也放了心,当即吩咐宫人,一切按阿枝的计策行事。
……….
夜半时分,异常安静,馨月殿内,却传来哭声,那是曹倩在哭死去的妹妹曹敏。
曹倩哭一阵骂一阵,骂皇帝的无情,骂上天的不公,但唯独不骂她自己。
这个女人全然不知反省,正是她的仇恨,才害死了曹敏。
似有一阵风吹过,宫中的灯火全数熄灭。
“来人,掌灯,掌灯…”曹倩怕黑,吓得大叫起来。
黑暗处,就见一白衣人,提着昏暗的灯笼,走了过来。
“姐姐…我来给你掌灯了…”那白衣人幽幽地说道,是个女人的声音。
曹倩浑身颤抖,怯怯望去,却见那女子长发遮面,看不清脸。
“你…你是谁…”曹倩吓得坐在地上,直往后退。
那白衣女子说道:“姐姐…是我…是我啊…”
那白衣女子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支笛子,竟然是曹倩送给彭瑛的七宝玉笛。
“你…你是天乐夫人…彭妹妹…”曹倩吓得进哆嗦,又将身子往后挪,直退到墙角,再无去路。
白衣女子哑着嗓子,说道:“我被你害得好惨…这笛子上的毒药…终要了我的性命…姐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曹倩哭声不止,抽泣道:“我就是见不得皇帝对别人好…进宫几年…皇帝就从来未曾替我办过生辰宴…彭妹妹…我也是苦命人啊…你就放过我吧…我本来是要嫁给吴家公子的…谁知吴家公子却被皇帝害死了…皇帝既然费尽周折,迎我入宫,就该一心一意地对我…不是吗…彭妹妹…我只想要一个对我专情专一的夫君啊…我有什么错…彭妹妹…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白衣女子压着嗓子,说道:“皇帝宠爱的人多了,难道,你都要将他们害死不成?你心如蛇蝎,将我毒死,又何曾觉得我可怜…来来…随我去…快快随我去…”
曹倩无路可逃,舞动着双手,不让白衣女子靠近。
“来人啊,救命…救命…”
白衣女子将笛子塞到她嘴边,说道:“来来,你是如何害我性命的,便如何了结自己,快,快吹一曲笛子,或许皇帝听到了…就来救你呢?”
曹倩哪里敢吹这支毒笛子,张牙舞爪,一阵反抗。
“彭妹妹饶了我吧,我如今这番模样…人不人鬼不鬼,也算是有了报应了,彭妹妹就留我一条性命,让我苟活于世吧…”
白衣女子依旧哑哑地说道:“你都成了这个样子了,竟然还有脸苟延残喘,赖在这个世上?你所谓的清高孤傲呢,你所谓的冰清玉洁呢?原来,你不过是一个极其俗贱之人!好吧…好死不如赖活,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让我死个明白…你说…这笛子上到底浸的是什么毒药?又是如何让我一步步濒临死亡的?”
曹倩听她说可以留自己一命,喜不自禁,连连点头。
“我…我在这七颗宝石上煨了砒霜,又在笛子内壁涂了毒药,但笛子外面是没有毒的,只有你的手摸到宝石,或是口水打湿了笛子,才会沾染一点毒药,所以并不会一次毙命,等到日积月累,毒性侵蚀整个脏腑,这才会丧命…”
曹倩以为看到了生的希望,便将自己的罪行一五一十的交待了出来。
“咯咯咯…”白衣女子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那,请夫人,仔细看看,你煨过毒药的笛子,可是我手上这支?”
那白衣女子说的声音也变得清脆起来,完全不再有一丝嘶哑之状。
曹倩怔了一怔,见那白衣女子扒开面前的长发,才发现原来她并不是彭瑛的鬼魂。
殿内刹时变得亮堂起来,一根根蜡烛被宫人点亮,将馨月殿照得通明异常。
高纬木颉丽等人,拔开帷帐,一一出现在曹倩面前。
曹倩大吃一惊,彻底瘫软在地上,回头再仔细看那白衣女子,原来是阿枝。
阿枝伸手梳理着头发,一边笑道:“夫人,你看清楚没有,这笛子可是你煨过毒药的那支?”
曹倩拿起笛子,仔细审视,才发现并不是送给彭瑛的那支,只是外形上有几分相似罢了。
一来曹倩心虚,二来灯光昏暗,曹倩一直误以为,这就是随彭瑛入葬的那支笛子。
高纬咬牙切齿,原来彭瑛之死实属人为,竟然是自己颇为宠爱的曹倩毒死了她,此时此刻,高纬对曹倩仅剩的一丝怜悯都不复存在了。
“枉朕一直宠你疼你,没想到你竟是个蛇蝎心肠的小人!你自命清高,实为心胸狭窄,多疑善妒,根本容不下他人!你自以为嫉恶如仇,实为善恶不分,是非不辩,如此表里不一,言行相悖,实在令人不齿,如今竟然还枉害人命,毒死朕的夫人,宫中最歹毒之人,非你莫属!你们曹家,果然没一个好人,朕要将你曹家,满门抄斩!”
高纬指着曹倩,怒不可遏,责骂不止。
阿枝得意洋洋,对木颉丽和木小齐说道:“两位姐姐,我的使命总算是完成了!我还一直担心,生怕这支笛子难以蒙混过关,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曹夫人做贼心虚,不攻自破,完全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曹倩恼羞成怒,从地上爬了起来,张牙舞爪,嘶吼着向阿枝抓去。
高纬早已对她恨之入骨,拨出腰中宝剑,刺进曹倩的身体里。
众人一阵惊呼,个个呆若木鸡。
曹倩转过身来,捂着伤口,鲜血流得到处都是,怔怔地望着高纬。
“陛下…你…你好狠…”
曹倩伸出手来,踉跄几步,向高纬走去,然而还没走到高纬身边,便“嗵”的一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多行不义必自毙,曹倩也算是罪有应得,只是可怜了她的妹妹曹敏,本是个极为柔弱仁善之人,终也因为她这个姐姐,丢了性命,实在是不值。
若当初曹倩没有嫁给皇帝,而是按着婚约,嫁给吴家公子,她会不会变成一个罪大恶极的毒妇呢?
这不得而知,在那个年代,男人三妻四妾,是极为正常的事,只怕她依旧会心生嫉妒,争风吃醋,终逃不脱同样的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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