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姐妹自入宫以来,品行不端,包藏祸心,谋害皇后,残杀妃嫔,实辜负圣恩,皆已按律处死!此等大恶大罪之脉,皆不能苟留于世,危害天地,其父母之族,兄族,子族,皆当肃清无存,以斩除祸根!钦哉!”
高纬罪诏一出,曹家遭受灭顶之灾,这正合了陆萱的意了。
知道秘密的人都死了,陆萱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一日,陆萱正在康寿宫审阅奏章,就见宫人进来禀报。
“太姬,尚书郎中高大人求见!”
陆萱点点头,说道:“请他进来。”
少顷,一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但见他身形高大,风度翩翩,双目炯炯有神,唇红齿白之上,一撇黑黑的胡须,又添几分英气。
“臣高宏拜见太姬!”那男子躬身拜道。
陆萱抬起头,笑了笑,说道:“高大人前来,有何要事?”
高宏微笑道:“丞相有几本奏章不能决断,命臣送给太姬,请太姬定夺!”
高宏说着,将几本奏章递到陆萱案前,便待在原地,也不后退。
陆萱接过奏章,瞟了高宏一眼,见他正双眸含情,注视着自己,不禁怦然心动,暗生情愫。
这些年来,自己一直忙于朝政,早忘了男女之情,多年前与昙献有过肌肤之亲外,便再未尝男女之事,如今这样一个相貌堂堂的美男子,立于自己面前,怎会不让人心动呢?
“丞相真是客气…还有什么奏章是他不能决的?”陆萱不敢久看高宏,若是让人看出自己的爱慕之意,可就贻笑大方了,终究自己已是五十岁的妇人,别说容貌不复,便是头发都白了不少。
那高宏恭敬说道:“丞相素来敬重太姬,人人皆知,太姬费尽心血,为皇帝分忧,朝廷上下,莫不称道!只是太姬莫太过操劳,可要保重凤体,皇帝和大齐可都指望着太姬啊!”
陆萱笑了笑,坐直了身子,揉揉腰,又揉揉腿。
“还好,有丞相为国事操心,我倒也清闲了不少…”
高宏见陆萱又是揉这又是揉那的,便趁机说道:“臣才疏学浅,不能为太姬和皇帝分忧,但臣倒是精通穴道,颇为擅长推拿之术,若太姬不嫌弃,可否让臣为太姬通经活络,一解劳乏?”
陆萱喜道:“是吗?按摩推拿之术,我也是知道一二的,这倒好了,以后,你倒可以教教我了!”
那高宏也不客气,便走到陆萱身后,伸手按摩起来。
“太姬何须亲自学这等粗笨之技,若太姬困乏之时,只管传臣前来,为太姬解忧。”
陆萱经他一按,浑身果然轻爽不少,便沉浸在这片惬意之中。
“也是,如今可不似从前,这等年纪,不止容颜已老,便是手上也没力气了!”
高宏忙道:“太姬说笑了,太姬这般样貌,与少女无异,便是和皇后站在一起,哪有人敢说母子,只说是姐妹,都无人质疑,若不是太姬留着几丝银发,别人还以为是皇帝的那个娘娘呢!”
陆萱转头看了看高宏,不言不语。
那高宏怔了一怔,忙停下手来,躬身说道:“臣失言了,请太姬恕罪!”
陆萱不喜欢别人说奉承话,或许在她看来,论阿谀奉承的水平,没有谁能与自己相比,这高宏说的话,言过其实,太过离谱,让人听了反而不甚舒服。
然而,陆萱并没有生气,她喜欢看高宏的样貌,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是那么的精致,那么的诱人,即使他再说出什么夸大其词,更不中听的话来,陆萱也会一笑而过。
“无妨,你本是四品郎中,却为我近身行服侍之事,我该谢你才是,又怎会责怪呢?都说徐娘半老,风韵尤存,可我这年纪,比徐娘都比不上了,你可哄不了我!
只是你倒提醒了我,该抽出空来,把这白发染一染了!”
陆萱伸出手来,边说边轻轻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高宏乘势握住陆萱的手,说道:“太姬,臣乐意效劳!”
陆萱也不闪躲,自己的纤纤玉手放在这大男人的手中,就觉有一股热流顺着手臂,直入胸中,渗入心房。
“怎么,你还会乌发之术?”
陆萱干脆捏着他的大手,感受这分男人独有的气息。
高宏点点头,甜甜地笑道:“会,只要太姬需要的,臣都会!”
陆萱掩嘴而笑,一边盯着他直看,就看到他眼中的自己,竟如同小娘子一般,搔首弄姿,眉目传情,哪里是个五十岁的妇人?
……
西山大佛终于建成了,这是中国佛教史上的一次辉煌,也再次证明了大齐是天下佛之国度!
大佛高约60米,坐落在晋阳开化寺后面的石崖上,是当时世界上第一大佛。
大齐皇帝高纬携皇后木颉丽率朝廷官员及后宫妃嫔,一同赶往晋阳,来到大佛脚下,庄严膜拜,虔诚祷告,为大齐,为天下祈福。
几千僧人从天下各地赶来,为大佛开光。
其他邦国,但凡崇尚佛法的,都派使者前来,一同参加佛之盛典。
众僧人做完法事,又一一跪拜大佛,为大佛加持佛光,从此俯视天下,普度众生。
礼毕,高僧便来请皇帝皇后为佛像正名,授以皇室明命。
高纬牵着木颉丽的手,行到僧人之前,面对万千民众,肃穆庄严。
高纬高声宣道:
“自大齐立国以来,历代先帝皆崇尚佛法,仁孝至上,善待万民!今日请佛之灵光,降于西山大佛,开眼明慧,普度众生,佑我大齐,风调雨顺,国富民安!从此保我大齐万年基业,世代祥瑞永安!”
高纬说完,便有礼官高声应和道:“皇帝洪福齐天,大齐世代永安!”
山下民众皆齐声高呼:“皇帝洪福齐天,大齐世代永安!”
恭贺之声不绝于耳,围绕在大佛之巅,响彻天际。
高纬点点头,一抬手,微笑着说道:“赐佛光袈裟!”
高纬话音刚落,就见大佛双肩金光一闪,一件硕大的金色僧袍直垂而下,将大佛呵护起来。
微风轻拂,僧袍徐徐舞动,更为大佛增添了几分灵气。
在场民众激动万分,纷纷跪拜。
“朕敕造西山大佛,既为弘扬佛法,开解万民,亦为彰皇后之佛母慈心,表率天下!愿我大齐子民,慈悲仁善,佛心至上!”
高纬说着轻轻将木颉丽往前扶了一步。
木颉丽俯视众人,面带微笑,高声说道:
“金袍加身,光大佛法,愿佛祖佑我大齐万世永昌,保我大齐子民永享太平!
佛光普照,慧日光明,共佑天下苍生,避灾离祸,吉祥安康!”
礼官又高声应和道:“佛母皇后,佛心照天下,慈仁至上,吉祥安康!”
民众又齐声高呼:“佛母皇后,佛心照天下,慈仁至上,吉祥安康!”
这座大佛的落成,本是正义与慈悲的化身,本应该为大齐带来吉祥与昌盛,但事实正好相反,大佛并没有保佑高家王朝,也没有保佑大齐苍生,反而看着大齐一步步衰败,最终走向灭亡。
…….
“什么?姐姐还是要我回梁安?我不都已经将功折罪了吗?”
木颉丽将木小齐单独叫到祥德宫,再次劝她回梁安,有些话不好让人知道,木颉丽便没让阿枝和孙氏跟来。
“我早就说了,不能混为一谈!”木颉丽毅然说道。
其实“疯躁药”一事以后,更加坚定了木颉丽的决心,崔公公说得对,妹妹木小齐不是善类,就是个惹是生非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