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萱打量着二人,微微一笑,说道:“不管什么事,说出来,我自会有分寸的,皇后,你又担心什么呢?”
木颉丽无语,只是叹气。
小蝶吐了口气,说道:“太姬,妾身怀疑,淑妃给皇帝下了迷药!”
“迷药?”陆萱睁大了双眼,大为惊愕,问道,“这可是真的?”
小蝶点点头,说道:“极有可能!当初淑妃送了一瓶药给冰雪夫人,骗她是迷情之药,让她给皇帝服下,谁知那瓶迷情药却是疯躁之药,害得皇帝性情大变,毁了曹氏面容,妾身断定,淑妃手上定是有不少这样的药剂,当清查出来,以免她再祸害皇帝,危害后宫!!”
陆萱面色紧凝,陷入深思。
原来这木小齐,竟是个善用阴谋诡计之人!
木颉丽摇摇头,悲戚的说道:“母亲,小蝶说的,也只是猜测而已,不能尽信的!”
陆萱却已然入了心,说道:“难怪皇帝会如此痴迷淑妃,只怕此事不假,若查明属实,淑妃下药毒害皇帝,可不能活!”
木颉丽大惊失色,她还是不愿看到自己的亲妹妹就这样命丧皇宫!
“母亲,我定会查明真相,给皇帝一个交待!只是淑妃终究是我的妹妹,我不忍心她因为此事丢了性命!若依律论处,还会涉及到我的父母家人,可否请母亲暂时隐瞒此事,不要告诉皇帝,待到证据确凿,我便将淑妃赶出宫去,从此不准再入皇宫半步,不再祸害皇帝!”
木颉丽说着,已是泪如雨下。
陆萱摇摇头,伸手替木颉丽擦了擦泪。
“人皆有偏私,莫说皇后,偏是母亲,遇到这样的事,也定会对自己的亲人网开一面,皇后放心,便依了你的话,若淑妃确有下药迷惑皇帝,便将她赶出宫去,私下里了结此事,不再累及无辜!”
木颉丽心中纠结,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大仁大义的人,心无偏私,可是关键时刻,却难免顾及亲情,终做不出大义灭亲之事,竟有些愧意。
“谢母亲,此生,女儿也就偏私这一回,日后,定不敢再行不义之事!”
陆萱叹道:“皇后,偏私不偏私,实乃人之常情,可不用急着说这样的话,立这样的誓!只是此事,母亲想亲自查办,皇后你就不用过问了,这样一来,就算有偏私之嫌,也是母亲的事了!”
木颉丽一怔,又惊又喜,可又总不好让陆萱替自己背负此事。
“这…怎能让母亲为难呢?”
陆萱拍拍木颉丽的手,笑道:“不为难,母亲自有母亲的办法!”
“谢母亲!”木颉丽感激万分。
她不知道,陆萱已经动起了心思,并不是真心想为她排忧解难!
…………
“太后,梳儿求见!”
这一日,胡太后正在榻上打着盹,姚宫令走了过来,轻声禀报。
胡太后睁开双眼,懒懒说道:“嗯,让她进来吧…”
梳儿进得殿内,紧走几步,躬身就拜:“奴婢给太后请安!”
胡太后坐起身来,打了个呵欠,笑道:“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了?”
梳儿点点头,故作紧张之态。
“太后,太姬宫中的事,奴婢不知该不该向太后禀报?”
胡太后可是来了兴趣,忙道:“哀家就爱听她的事,快快说来!”
梳儿环顾左右,谨慎的说道:“太姬宫中,深夜还有男子逗留…亲昵之状,不堪入目,实在是有失妇德…”
胡太后愕然张大了嘴,慢慢地就笑了起来。
“好你个陆萱,年过半百,依然风骚不减当年啊…哀家如今心若止水,寿安宫冷冷清清,你倒好,春心荡漾,朽木开花啊!好极了!哀家要让皇帝看看,她这个乳娘又是个何等放荡的女人!”
胡太后兴奋不已,满脸红光。
梳儿忙道:“太后,请替奴婢隐瞒,莫让太姬知道是奴婢告的密,奴婢好继续留意太姬的动向,为太后效力!”
胡太后点点头,笑道:“嗯,你做得很好,放心,哀家自然不会向外人声张,哀家只会告诉皇帝一个人,哈哈哈!”
“谢太后成全!”梳儿躬身说道。
胡太后思索片刻,问道:“对了,你说的男子究竟是何人?”
梳儿回禀道:“回太后,是尚书郎中高大人!”
胡太后哼了一声,心中是又恨又妒。
高宏算是朝廷上的美男子,如今落入了陆萱之手,叫胡太后怎能甘心?
“姚宫令!请皇帝来见哀家!”
姚宫令应声说是,便出了寿安宫。
梳儿不敢久留,忙道:“太后,奴婢告退了!”
“好,去吧!”胡太后笑了笑,说道。
梳儿躬身而退,离开了寿安宫。
高纬被姚宫令请来过来,拜见胡太后。
“儿子拜见母亲!”
高纬春光满面,意气风发。
胡太后笑道:“纬儿,气色不错,淑妃可还称皇帝心意?”
高纬坐于一侧,笑盈盈的说道:“谢母亲成全,儿子早就有意于她,只是碍于皇后颜面,不好开口,还是母亲想得周到!”
胡太后撇嘴说道:“皇后也只是个俗人,不过长着一颗俗心,自然不会让这等绝色女子留在后宫,与她争宠,若不是母亲凑巧遇到淑妃,都不知道她会被皇后折磨成什么样子呢?”
高纬也不反驳,只是呵呵一笑,说道:“嗯,不提了,儿子喜欢淑妃,依然不会轻视皇后的,皇后她…的确是想多了…”
胡太后点点头,赞道:“如此甚好,新人旧人都得欢颜!”
高纬看看胡太后,又抬头望了望四周,说道:“母亲宫中,若有什么虚缺之物,只管吩咐儿子,儿子定会悉数照办!”
“不缺,什么都不缺!”胡太后说着,又略有羞涩地说道,“母亲自上回受训于你,便常常反省,自觉汗颜,可是后悔做了错事,差点失了母子之情,如今我也想明白了,别人再好,终究是外人,哪比得上自己的儿子重要,所以啊,现在我谁也不要了,只要我的儿子!便是有些什么非分之想,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哎,这后半生,我便天天吃斋念佛,祈求你平安如意,也就心满意足了!”
胡太后轻描淡写,将自己与沙门通奸之事绕了过去,为口下的话题做好了铺陈。
高纬感动的说道:“谢母亲!儿子也好生后悔,一时情急,做了让母亲伤心之事,还望母亲莫记在心里,原谅儿子的鲁莽才是啊!”
胡太后直点头,欣慰之意,洋溢于脸上。
“纬儿,你是皇帝,你做的一切,都合情合理,毫不为过,母亲怎会怪你呢!”
高纬看着母亲,更觉胡太后柔顺慈悲了很多。
“母亲宽宏大量,儿子好生欣慰!”
胡太后眼珠一转,改变了话题。
“倒是一件事,不知纬儿听说过没有?母亲有些疑惑,所以请你来,想听听你的意见!”
“哦?是什么事,母亲不妨说说!”高纬问道。
胡太后点点头,叹道:“听宫人们说,你乳娘啊,似是有了男宠,那人常常留宿在康寿宫,整宿不归,与你乳娘彻夜相伴,纬儿,你说说,这事,可算不算宫中大事呢?”
高纬皱了皱眉头,说道:“母亲所说,可是真的?不会是宫人们无中生有,以讹传讹吧?”
胡太后撇撇嘴,有些不悦,说道:“若是换了母亲,你早就要指责母亲的不是了,偏偏到了你乳娘这里,你便不相信了,罢了,母亲便不说了…”
高纬见母亲又说得泪眼迷离,一副委屈的模样,只得忙不迭的安慰。
“母亲多虑了,儿子不是不信,只是宫人爱嚼舌头,怕是冤枉了乳娘!”
胡太后瞟了高纬一眼,气道:“宫人们说的有名有姓,怎会冤枉?”
高纬怔了一怔,说道:“是吗?那…乳娘的男宠是谁?”
“便是尚书郎中高宏!”
胡太后毅然说道,那神情,似乎就是亲眼目睹一般坚定。
高纬一听,笑了。
“母亲果然是误会了,那是丞相派他传达书文奏章,哪里是什么男宠,哈哈哈!”高纬乐不可支,笑得浑身颤抖。
胡太后不依,质疑道:“母亲知道你乳娘是个忧国忧民的女强人!可是,哪有三更半夜还和四品大臣批阅奏章,谈论国家大事的?纬儿,你自己相信吗?”
高纬咂了咂嘴,说道:“即便是男宠,也没必要大惊小怪的,乳娘也是个女人,这么多年独守空闺,也不容易,母亲就不要追究了!”
“我大惊小怪?”胡太后委屈的泪水,哗哗直流,“母亲找了男宠,你就暴跳如雷,不仅大开杀戒,还要废了母亲太后之位,换作你乳娘,你就不闻不问,哎呀,我…我终于明白,我是比不上你乳娘的了,母亲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就去陪你父皇去…”
胡太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悲伤之情,倒不似是在演戏,只见她起了身,就要朝柱子上撞去。
姚宫令眼尖,一把将胡太后拉住,自己跪倒在地,哭诉不止。
“太后,莫做傻事啊!”姚宫令劝阻道。
高纬连忙起身,将胡太后扶到榻上。
“母亲,此事不同彼事!儿子早说过了,男宠不算是什么大事,只要不过分,收敛些,莫辱了皇室威严,也就算了!可是母亲呢,偏偏找的是佛门中人,岂不是有辱佛法?更有甚者,一口一声太上皇,不仅辱了父皇,还辱了儿子,这叫我怎能不怒?”
高纬一边解释,一边劝慰。
“是是是!”胡太后抹了抹泪,哽咽道,“所以只怪母亲不懂分寸,惹你生气!你乳娘做的,便是恰到好处?我问你,后宫之人,与大臣私通,也是情有可原的?那尚书郎中,可是四品之职,于后宫淫乱,不该治罪?朝廷与后宫勾结在一起,岂不是会危害社稷?纬儿,哪一条能说得过去?”
高纬怕再说下去,又惹母亲生气,只得作罢。
“嗯,母亲说的,也有道理,儿子定会去当面问问乳娘,好给母亲一个交待!”
胡太后不依不饶,哼道:“不是给母亲交待,是给后宫一个交待!”
“好好,母亲不要生气了,儿子问明其中缘由,定会给所有人交待清楚的!”高纬满脸含笑,暂时先答应了母亲。
胡太后破涕为笑,看看高纬,说道:“我不过是看看你心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可不是想要为难你乳娘!”
高纬点点头,笑盈盈地握住母亲的手,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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