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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萱说要托人去办此事,她会托谁去办呢?
“太姬驾到!”
陆萱走进了齐德宫,原来她想到了木小齐。
“恭迎太姬!”众人齐齐参拜。
陆萱拉着木小齐的手,坐于案前。
“皇帝呢?”
木小齐答道:“去见胡人去了,说是什么突厥派来的使臣…”
“哦,”陆萱点点头,又问,“皇帝与你形影不离,这次为何没带着你同去?”
木小齐笑道:“皇帝说,胡人长相凶猛,言行粗鲁,怕吓到妾身,便不让妾身去了…”
陆萱微笑道:“那倒也是!皇帝可真是疼你!”
“母亲前来,有何指教?”木小齐问道。
陆萱淡然说道:“就是来看看你,说说话,皇帝不在,倒也正好,更畅快了!”
木小齐点点头,笑道:“母亲说的是!”
“听说皇帝近日很是开怀,想着每日有你作伴,定能为皇帝消忧解乏,倒让我安心了!”陆萱旁敲侧击,渐入主题。
木小齐客气道:“母亲过奖了,为皇帝分忧,是妾身的本分,不值一提!”
陆萱笑了笑,说道:“皇帝言行,关乎国家,后宫妃嫔皆为天子之妻,虽不能左右皇帝,但若能适时指出天子过失,令天子反省,则不失为良妻!”
木小齐愣了愣,或有迟疑。
“哦,妾身记住了!”
木小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陆萱接着又问:“这些时日,皇帝都去了哪些地方啊?”
木小齐尴尬一笑,说道:“多是待在天牢里呢…”
陆萱装作不知的样子,皱起眉头。
“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去那里作甚?淑妃,你也去了?”
木小齐轻声说道:“是,皇帝去哪,妾身就去哪…”
陆萱看看木小齐,笑道:“怨气太重,还是不要去的好!”
木小齐忙道:“也不是我们想去的,都是南阳王,非要带着皇帝去那里找乐子不可…”
陆萱摇摇头,眉头紧凝,说道:“难不成,皇帝日日开怀,竟是去了天牢的缘故?你们都在天牢里做了什么?”
“不过是…处决死囚…”木小齐回答得毫无底气。
陆萱沉着脸说道:“一个是当朝天子,一个是后宫妃嫔,竟然亲临天牢监斩死囚,成何体统?”
木小齐勉强一笑,说道:“是南阳王!他非让皇帝去看虿盆之刑不可,我们这才去了天牢…”
“虿盆之刑…”陆萱黑了脸,恨恨说道,“这个南阳王,罪大恶极!好好的人都让他给墨染了!这要是传了出去,皇帝和你岂不是落个暴君和奸妃的骂名?”
木小齐有些不安,羞愧地说道:“是妾身大意了!”
陆萱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不怪你,更不怪皇帝,都是这个南阳王,恶性难改,让你们枉负骂名,可恶,实在可恶!”
木小齐脸色更加难看了,勉强应道:“母亲教训的是,那妾身以后可不敢再与他为伴了!”
“这是自然,”陆萱拉着木小齐的手,说道,“不止是你,你还得想想法子,让皇帝厌弃他才是!”
木小齐沉吟片刻,才慢慢点了点头。
……..
陆萱看完了木小齐,寻思着好久没去看木颉丽了,虽然两人的母女之情,越来越淡,淡到陆萱不得不抓紧木小齐为新棋子,慢慢抛弃木颉丽,但旧时情分,总让陆萱唏嘘不已,多是不舍。
另外,她还想策动木颉丽再去向木小齐敲敲边鼓,好让高纬彻底和高绰划清界线,以免污了天子之尊。
陆萱前来,祥德宫人人参拜。
木颉丽正和小蝶阿枝三人促膝谈心,见陆萱来来,赶紧起身相迎。
“拜见太姬!”
木颉丽扶着陆萱坐上主位,自己与她对案而坐。
小蝶挨着木颉丽侧于一旁,而阿枝则紧挨着小蝶。
“母亲大驾,不知有何吩咐?”木颉丽笑问。
陆萱笑道:“多日未见,甚是想念,特意来看看你!”
木颉丽说道:“母亲处理政务,实在是费心费力,何须专程来看我?”
陆萱呵呵笑道:“其实啊,是来说说你妹妹的事!”
陆萱开门见山,直言不讳。
木颉丽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发生了何事。
“淑妃她…发生了何事?”
陆萱点点头,说道:“若你们都不知道,也算好事,趁现在尚未宣扬出去,就此收手,依旧能保住皇帝和她的名声!”
三姐妹听罢,大为震惊,皆一脸愕然地盯着陆萱。
“敢问太姬,淑妃究竟犯了何事?”小蝶问道。
陆萱看看三人,叹道:“她啊,竟然和皇帝一起,进到天牢,大兴虿盆之刑,并以此取乐,实在是惨无人道啊!”
三姐妹听罢,脸色变得惨白。
小蝶忧心忡忡地说道:“她果然如此不堪!”
陆萱问道:“小蝶此话何意?”
小蝶愤慨地说道:“太姬有所不知,当初姐姐之所以不想让她留在宫中,便是怕她枉生祸端,如今看来,岂不应验?”
陆萱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木颉丽满脸黯然,叹气连连。
阿枝看看二人,沉着脸问道:“太姬,莫非这虿盆之刑,是淑妃娘娘出的主意?”
陆萱轻轻点头,幽幽说道:“倒也不能怪她,是南阳王的主意!我只是觉着,那万虫啃食活人的场景,想想就胆寒不已,这淑妃,竟然能看得下去?能做出这种事的,也只有南阳王这种失了血性的人,没想到皇帝和淑妃…竟然还日日观赏,乐在其中,实在是不可理喻!”
木颉丽连连摇头,失望之极。
“以杀人取乐,与恶魔何异?她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陆萱也叹气连连,说道:“长此以往,终将嗜血成性,残害无辜,此事,绝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木颉丽点点头,黯然说道:“我一定要去问问她,为何会变得如此残忍!”
陆萱摇摇头,说道:“这不是后宫之事,你也没有理由训斥她!”
木颉丽咬咬牙,说道:“可她终究是我的妹妹,我怎能不闻不问?”
陆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不经意的笑容。
她的目的达到了,自然心满意足。
………
“皇后驾到!”
陆萱一走,木颉丽便赶到了齐德宫。
宫人齐齐参拜。
“你们都退下吧!”木颉丽说道。
“是!”宫人们躬身而退。
木小齐看了看木颉丽,见她怒气满面,直盯着自己,不知她为何而来。
“皇后姐姐,有何指教?”
木颉丽摇摇头,悲戚地说道:“齐儿,你变了,变得连姐姐都不认得你了!”
“我变了?是吗?”木小齐看了看自身,漫不经心地说道,“若真是变了,也是你逼我的!是你,欺骗愚弄我在先,打压迫害我在后,让我身处绝境,心灰意冷,若不是你百般刁难,心狠手辣,我又怎会与你反目成仇,断了姐妹情义!?”
木颉丽心痛不已,凄然说道:“这些只是你的误会,姐姐疼你的心,从没改变过!”
木小齐点点头,阴阳怪气地说道:“是吗?在梁安的时候,你说这样的话,我姑且还可以相信,可这里是皇宫,一个无情无义之地,人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在这里说的话,苍白无力,全只是虚情假意!”
木颉丽苦笑道:“你不信我,不要紧,只是如今,你与那南阳王一起,整天以杀人取乐,变得冷血无情,泯灭人性,这难道也是因我而起?”
“我何时曾以杀人取乐?”木小齐不以为然,旋即又明白了,“哦,你说的是那些死囚么?他们身犯重罪,本来就该千刀万剐,南阳王不过是让他们换个死法罢了,反正都是死,有何差别?”
木颉丽一把拉住木小齐,斥责道:“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齐儿,如今你残暴狠毒,嗜血成性,与那苏妲己又有何异?”
木小齐挣脱了木颉丽的手,哼道:“我才不是那苏妲己!都是南阳王出的主意,皇帝也是点了头的,与我何干?你不知道,皇帝看得有多开心,为天子妻妾者,不就该为皇帝开怀解忧么?”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南阳王就是个杀人魔王,身负数条命案,罪大恶极!你们和他在一起,势必染上他的恶习,若皇帝从此也如他一般残暴成性,岂不成了乱施暴政的纣王!”木颉丽再次拉住了木小齐,苦口婆心,谆谆劝导。
木小齐索性也不闪躲了,直接反驳道:“你骂我是妲己不要紧,竟敢骂皇帝是纣王?皇后姐姐,这话若传到皇帝耳朵里,不知皇帝会做何感想呢?”
木颉丽咬咬牙,说道:“即便是皇帝在此,我也敢直言不讳!齐儿,虽然后宫不可干政,但也不该是非不分,眼睁睁地看着皇帝堕入险境,如今皇帝宠爱你,姐姐替你开心,姐姐只望你多多在皇帝面前说些提醒的话,莫让他误入歧途!”
木小齐呵呵连声,笑道:“在皇后姐姐眼里,我早已是个误入歧途之人,又哪有能力去劝谏皇帝呢?不过,为妻者,当为夫君的贤内助,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皇后姐姐请放心,一切都是南阳王的罪过,只要处死了他,皇帝也就重回正轨了!对不对?”
木颉丽怔了一怔,说道:“南阳王自然罪大当诛,只是皇帝整日与他为伴,对他的罪责不闻不问,包庇袒护,你有办法让皇帝治他的罪?”
木小齐摇头晃脑,思索片刻,哼道:“我自有办法让他去死,这还不容易?”
木颉丽松开了双手,呆呆地望着妹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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