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陛下,恭喜左皇后姐姐!”一众妃嫔世妇笑盈盈地走上前来,行礼参拜。
高纬乐呵呵地说道:“无须多礼,无须多礼!”
一脸颊瘦削,身形纤细的女子笑道:“右娥英姐姐马上就要临盆了,如今左皇后姐姐又怀了龙胎,可真是喜上之喜,吉上之吉啊!”
她身旁一圆脸女子也说道:“是啊,这可是陛下之福,左皇后姐姐之福啊!我等姐妹可就没有这等福气啰,莫说有幸能为陛下延续龙脉,平日里,便是见陛下一眼都难,是以我等学了好多吉详话,只说与别人,偏偏自己却听不到一句这样的话!”
这女子说得倒是风轻云淡,脸上也一直堆着笑容,可这话中之意,酸不溜湫,却是极不中听的,一时让边上的人莫不哑然。
木小齐的脸色刹时就难看了,上下打量着这圆脸女子,眼中尽敌意。
“这位妹妹,你到底是来道喜的,还是来责问本宫的,怎么听着你的话,让本宫这般难受呢?”
那女子怔了怔,忙赔礼道:“妾身愚笨,言语多有冒失,请左皇后姐姐恕罪!”
“你知道就好,以后再说吧!”木小齐哼了一声。
那女子愕然不知所措,愣在当场。
高纬顺眼望去,见那圆脸女子,面若苹果,眼眸清澈,一看就是那种少不更事的懵懂女子,不由生了些怜爱之意,便多看了几眼。
“你姓什么?是才入宫的么?”
那女忙道:“回陛下,妾身姓胡,是前年入宫的御女,获封肃容!”
“哦,哦,胡肃容,朕似是没有见过你呢,只道是新入宫的…”高纬呵呵笑道,似有些兴趣。
胡肃容忙道:“妾身样貌平平,与姐姐们不能相比,自是无缘服侍皇帝的!”
木小齐见高纬这番痴迷之样,心中如何能平,当下便火冒三丈。
“胡肃容,你两年未得陛下宠幸,定是倍感失望吧,如今好了,本宫有了身孕,不便服侍皇帝,你可是有了大好机会,在场的所有姐妹,你们想为陛下延绵子嗣的,可不要错失良机啊!”
木小齐双目圆睁,瞪着在场之人,口中的话,自然全是反话。
一众妃嫔世妇面面相觑,无人再敢应答。
高纬抚着木小齐的胸口,边笑边劝道:“怜儿莫气,气坏身子,可对胎儿不好啊!”
木小齐白了高纬一眼,哼道:“妾身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怎会生气?”
高纬呵呵笑道:“左皇后如此大度,你们还不谢恩?”
木小齐大为不爽,自己的话,怎会是高纬所说之意,当即便恼怒地推开高纬,将身子侧到一旁。
众女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皆低头不语,生怕说错了什么话,自讨没趣。
之前那瘦削女子似是个聪明人,见气氛极为尴尬,便只拣些好听的话来说,打破僵局。
“陛下与左皇后姐姐情深似海,早已在宫中传为佳话,我等也为之感动不已,自然不敢再与左皇后姐姐争宠,如今,我等只愿左皇后姐姐早日为陛下诞下子嗣,便得心安了!”
木小齐瞟了她一眼,哼道:“能有多早?还不是十个月的事?就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没安什么好心!”
瘦削女子愕然愣在当场,才知道在木小齐面前,好话歹话,均是不管用的,只要她不高兴,再吉详的话,也都会让她听着刺耳。
“妾身…失言…”
高纬见众女子一个个木头一般地立在殿中,鸦雀无声,有如石像,倍感无趣,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太医说了,左皇后需要静养,往后没什么大事,便不要来打扰了,便是有…也只管去找右皇后吧….”
“是,陛下!”众人乐得找个台阶,听了皇帝的话,一个个赶紧逃走。
高纬见人都散了,便又哄起木小齐来。
“怜儿,不要生气,便是你有了身孕,朕也哪里都不去,依旧日日夜夜陪着你,好不好?”
高纬将木小齐拉入怀中,说着甜言蜜语。
木小齐哼了一声,这才笑道:“陛下,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高纬掐了掐木小齐的脸庞,笑道:“朕早就立过誓了不是?朕说过的,要日日夜夜陪着怜儿,形影不离,绝不食言!”
木小齐欣然一笑,娇滴滴地扑进高纬的怀中,享受着这分独宠的惬意。
……….
祥德宫,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听到木小齐怀孕的消息,皆是一脸黯然。
“姐姐,她竟然…竟然还是怀上了…”
小蝶神情中透着些失望,悻悻说道。
木颉丽抬头看了小蝶一眼,木然说道:“你这话…何意…”
小蝶抿抿嘴,幽幽说道:“她强行把那座珊瑚据为己有,我本以为冥冥之中,皆有天意,注定她此生与子嗣无缘,谁知…上天无眼,竟如此偏爱于她,还是让她怀上了皇帝的骨肉…”
“莫说这等恶毒话!”木颉丽打断了小蝶的话,淡然说道,“胎儿何其无辜,即便我们对她心存怨恨,也不当对她腹中的孩子留有成见,终究那也是皇帝的孩儿…”
小蝶撇撇嘴,不愿认同。
“只是…她腹中的胎儿,也不一定就能安安稳稳…”
木颉丽眼神一凛,急道:“小蝶,你要做什么?既然上天注定,让她怀上龙胎,我们可不得为难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
小蝶勉强一笑,说道:“姐姐,我岂是那等歹毒之人?我的意思是说,那座珊瑚可是个好东西,有它在齐德宫一日,她腹中的胎儿,就多一日凶险,能不能保得下来,尚未可知啊!”
木颉丽越发不安起来,忙道:“是了,崔公公在珊瑚上做了手脚,若齐儿常有接触,定难安胎,不行,我们得把那珊瑚要回来!”
小蝶正色说道:“齐儿是谁?姐姐不是说过,从此没有木小齐此人了吗?如今,姐姐依旧顾及姐妹之情,依旧对她百般呵护吗?”
木颉丽怔了怔,缓缓说道:“我…我不是在乎她….可是…即便不顾她的死活,也不能不顾她腹中的孩子啊…”
小蝶连连摇头,说道:“姐姐,这个孩子留不得啊,如今她已是左皇后,与姐姐并位同尊,若她为皇帝生下一儿半女,为自己平添筹码,到时候,即便是皇帝无意,太姬也定会借机将她推上高位,凌驾于姐姐之上的,若凤印易主,后宫掌握在她的手中,姐姐岂不是悔之晚矣?”
木颉丽思索半晌,咬了咬牙,坦然说道:“若为了稳坐皇后之位,便要昧着良心,见死不救,岂不枉费我佛母皇后的美誉!?至于往后如何,一切就由上天定夺吧!”
小蝶连连点头,说道:“姐姐说得好,一切皆由上天定夺!姐姐,就不要去管齐德宫的事了,他们的命运,也通通交给上天定夺好吗?”
木颉丽看了小蝶一阵,凄然说道:“小蝶,难道你也变了么?变得如此狠心,如此绝情,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小蝶悲戚地直摇头,哽咽说道:“若说没变,自然只是假话,宫中人心险恶,不知变通者,定不得好活!可不论怎样,我对姐姐的真心从来都没有变过,当初,她强行搬走那座珊瑚,我不是没阻拦过,可换来的只是她的打骂,她到我宫中搜寻凤印,施以酷刑,我依旧守口如瓶,将生死置之度外,这一切,请问姐姐,我有无愧对自己的良心?”
小蝶越说越难过,悲痛之处,掩面而泣,失声痛哭。
木颉丽顿生悔意,自己无论质疑谁,也不敢质疑小蝶的忠心啊,当即便将小蝶拥入怀中,啜泣不止。
“好妹妹,我知道你的真心,姐姐不该说这样的话,伤你的心,原谅姐姐,好不好?”
小蝶抬起头来,抹着泪,看着木颉丽,边哭边笑。
“只要姐姐不去管那闲事,我就不生气…”
小蝶依旧固执己见,不肯让步。
木颉丽看了看小蝶,帮她擦净眼泪,叹道:“让我好好想想…”
此刻,木颉丽心中纠结不已,若自己不撤走那毒珊瑚,势必会对木小齐腹中胎儿不利,若他日胎死腹中,自己无疑也是犯了杀戒,枉添业障不说,更难再当佛母皇后!
而若真的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只怕又会如小蝶说的,从此木小齐便真正成为后宫之主,凌驾于自己之上,祸害后宫。
这样的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因为木小齐马上就要做一件大恶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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