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最终没有出,刘彻和卫青和好如初,大赦天下,随后两人在各地兵马安排和水军上,倒是废了不少心思,依旧忙得很。
只是转眼年礼刚过,自己才忙完蚕神祭礼的事情,好容易有些开心的事情,时不时就和梦知、锦枫、卫君孺、刑长使和颜八子聚在一起聊着。
刑长使也是个活泼的性子,作为新宠起来,也没什么年岁隔阂,与后宫各位倒是相处分外愉快,“皇后,听说五月份鲁王刘光便要来长安了,这次是来的人很多嘛?”
“是,很多世家学者及其家眷都会跟着来长安。”卫子夫挑眉看她,“有兴趣见见?”
“这是自然,我入宫以后就没再见过什么大场面,尤其是学者对辩,实在是心向往之!”
颜八子存心逗弄她,“那要不请皇后办个游园会,也在未央宫办一场女子的论辩,也叫你过过瘾,只是你可别输,否则永巷姐妹可不放过你,毕竟名声都教你毁了!”
“可以嘛?皇后!”刑长使兴奋得很,“我一定能赢!您只管备好赏赐就行!”
“哈哈哈哈哈”众人都笑了。
卫子夫笑嗔道:“颜八子,你倒是惯会给我找事做,看刑长使兴奋的样子,我若不办,她就要去陛下面前告我一状了。”
“皇后说笑了,我哪里敢啊!”刑长使不好意思的撅撅嘴,“妾身对这些宗亲诸侯又不甚了解,只是去年...济...济东王废徙上庸,实在觉得这些人不知为陛下省心,所以才想多教她们,别每日只知道游玩攀比,把心思放在学问上才是正经,回去也知道如何管教夫婿嘛。”
这话说得很是孩子气,不过也符合刑长使的年岁,倒是难得的纯真好强。
“宗亲嘛,也就那么回事。”都是熟悉的人,梦知也有些随意,附和道:“这几年被任安管着,大家倒都规矩许多,可见跟外人低头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锦枫接话道:“这倒也是,不然南宫公主早让平阳公主给救回来了,又何必在各处被废的宗亲处来回奔波。”
颜八子淡笑不语,隆虑公主苦尽甘来越发稳得住,自己就更能稳得住,至于剩下两个公主,她倒是更乐于看到两人弄出点事情来,在陛下面前讨不到好。然而旁边的刑长使很是好奇,问道:“为什么是救回来呀?南宫公主私下做了错事嘛?我怎么听说她是帮扶哪个世家朋友才离开长安的呢?”
“.......”众人不好多言,或喝水,或转头,通通避开刑长使的问题。刑长使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见问得不对,悻悻闭嘴去偷看卫子夫。
这一年,平阳公主和卫子夫,一边一个孔仅和东郭咸阳,争得如火如荼分毫不让,少府的赵禹都看不下去了,隔三差五的请假。
卫子夫颇觉好笑,也就是自己性子好,若换了平阳公主,站在其位不争其责,早就不知道被被换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管他什么年纪资历,不能用便不能用。但自己还是觉得赵禹有一点好,起码他在,自己下手的时候,就会顾忌着律法和‘清廉’二字。
钱财动人心,可不是说说的,尤其是如今两大商贾为官,大部分官员几乎都与大小商贾私下为友,并不稀奇。卫子夫也有好几次觉得,其实提前让几个商贾知道朝廷要变的政策,似乎无伤大雅,反而若借此拉拢豪族,扩大势力,也是自古惯例,未尝不可。
尤其是对据儿,肯定大有好处,但赵禹说的对,私交乱政事,非正途,不可踏!自己才严管手下,凡事以最严为第一要事,只是这样一来,可用的人,增长的速度却有些慢,难免有时捉襟见肘。
卫子夫不搭话,场面一时有些诡异的安静,还是卫君孺率先打破沉默道:“到底是长辈,年纪已大,出去也快两三年了,皇后不如趁着鲁王来长安久住,叫南宫公主回来吧?”
梦知和锦枫互看一眼,这话也就是卫君孺能说了,毕竟恩恩怨怨,都是与卫家和平阳公主的居多。
“回来...呵,可不是我不让她回来,是她不忿任安做宗正,跟陛下闹别扭,想择德高望重的刘氏子弟为宗正。”卫子夫出口就是不客气的话语,这些年扶起来更多的微末之人,商贾也罢,奴隶也罢,都让她对这些没有什么用的傲气,越发嫌弃,“她倒是选一个让陛下满意的呀,我还能真的对九卿官员任命一手遮天?”
“是没有一手遮天,却也该多些柔和。”卫君孺不知哪里来的气,似乎对如今卫子夫咄咄逼人的样子十分不满。
别人不知道,卫子夫却知道卫君孺的气是哪里来的,卫少儿这两年状态不是很好,詹事府却在当红期,杂事颇多,陈掌能日日陪着卫少儿的时间,已经是尽力去多了,剩下的大多是卫君孺和苏氏陪着,尽量不离人。
“这次是张坐和计蕊从詹事府挑人来接待鲁王,椒房殿不会很忙。”
卫君孺似乎又泄了气,点头缓和道:“忙不忙的,也都差不太多,倒是我家有件喜事,可能要撞上鲁王来长安的日子了,到时候皇后可要腾出时间来。”
“敬声和张嘉的日子定了?”卫子夫想了想,开心的问。
“是。之前耽误了,现在也该提上日程了。”
梦知和锦枫等四人赶紧凑趣,“那可要好好热闹一番!”
“是!你可要早早来给我送请帖,不然就不给份子钱喽!”
锦枫道:“对了对了,我可是要去帮你忙的,顺便给我的儿子和女儿都挑挑人!”
“我也想跟着皇后去!”刑长使喊得最热闹。
颜八子没好气的拉她,“什么热闹你都要凑,你去做什么?你连张小姐都没见过吧?”
“我不管,皇后不让,我就去求陛下!”
殿内笑呵呵的乐成一团,热热闹闹的讨论公孙敬声的婚事,给卫君孺出主意,冲淡了不少刚刚的尴尬。
一直到午膳之后,梦知裹得严严实实的踏雪走出未央宫,才被急得跺脚的家丁找上,“夫人,您快回去吧!陛下今日派使臣以八项罪名责问大人,还宣了大行、丞相、御史等人议事。”
梦知赶紧登车回府,“大人怎么答复的?可有其他官员再来问责查证?”
“暂时没有,八项罪责大人都一一驳回了,大人也回了家里,就是骂了丞相许久,让我找您回去。”
......马鞭越挥越快,梦知都来不及等锦枫出来,就往家里赶去。她心里明白,张汤对丞相一职实在意难平,顺理成章的事情飞了,换谁心里都会难受,况且是发生在他那么崇拜的刘彻身上。
文帝陵寝被盗挖这事,自己跟卫子夫私下讨论过,本就是防不胜防的意外,两人请罪补上,这事也就过了。
但张汤偏觉得是个好机会,不仅闪了一下丞相,让他独自一人挨骂,还找了其他人欲参奏庄青翟,可丞相那边真的那么好对付么?那可是能让刘彻挑中选给刘据的傅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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