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也走到窗边,不一会便见小三子带着小凤凰,走到铁靴将军的斗台边,跟一个抱着斗鸡的胖子说了两句。
那边人群立刻鼓噪起来,那胖子抬头看向二楼这边,小眼之中凶光毕露。
王瞎子冷笑一声,不为所动。
接着便瞧见小三子将斗鸡捧上台,胖子也将怀里的斗鸡丢上去,那两只斗鸡一见面,便立刻眼红,磨嘴刨爪一阵,便“嘎”的一声斗了起来。
那小凤凰着实凶悍,一上来便叼住对手的冠子,啄得肉碎血流。
两只斗鸡翻翻滚滚只斗了盏茶时间,小凤凰便把那铁靴将军啄得鸡毛纷飞,节节败退,最后把脖子一耷拉,贴在斗台边上,认输了。
跟着便听楼下一声喊:“铁靴将军换牌子喽——”
楼梯上噔噔噔的脚步声响,一个跑堂手里捉着朱笔、水牌上来,朝王瞎子打个躬,连连拱手道:“恭喜王老爹,又出一只将军,请问牌子上写哪位的大号?”
王瞎子面有得色,却把目光望向梁叛。
梁叛道:“就写‘俞二’。”
“不敢请问,是哪个‘俞’?”
“三山门俞东来。”
“喔!是俞二爷,好的!”
那伙计快步奔了下去,同时在堂子里大声唱道:“新晋铁靴将军,属三山门俞二爷!”
下面顿时一阵哄闹。
说也奇怪,即便楼下闹成了一锅粥,各种议论声起,却没人胆敢上楼来打听啰嗦。
王瞎子也有些没想到,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梁叛问道:“梁五哥,我只当你自己想玩玩儿,怎么原来是送朋友?你老哥同俞二爷怎么称呼?”
“见面兄弟相称。”梁叛喝了口茶,抬头问,“你也认得俞二哥?”
“俞二爷甚么人,我这等身份哪里高攀得上。”王瞎子笑笑。
梁叛不置可否,摇头道:“交朋友谈甚么高攀低就,铁靴将军还寄养在你这里,回头我请俞二哥来看斗鸡,让他直接找你。俞二哥这个人很慷慨,你们自己相处好了。”
“那再好没有!”王瞎子居然就站起来,一本正经地向梁叛拱手致谢,“鸡放在我这里,俞二爷甚么时候想看看,随时就来,包准少不了一根毫毛。”
梁叛也站起来,正要拱手告别,忽听仙鹤街上一阵铛啷啷的铜铃乱响。
那铜铃声不是小铃铛发出的清脆响动,而是较大的老铜铃在响,声音空闷,而且数量众多叫人听了心头一阵烦躁。
梁叛皱了皱眉,他在江宁县混了二十多年,还没听过这种古怪的动静。
他转头问王瞎子:“你这里还有水陆道场?怎么这样声音?”
王瞎子比他还奇怪,这仙鹤街、胭脂巷附近的风吹草动他全熟悉,也是从没听过这样的怪音怪调。
两人便联袂走出厅门,站在阳台上向外张望。
两人一看,却见外面街上十几匹高头大马,没有烫花字号,但是每一匹马的脖子上,都挂着一只拳头大的铜铃,马匹背上各个披着一层披风样的锦布,鞍鞯上挂满了各色流苏彩绦,简直叫人眼花缭乱。
梁叛和王瞎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道:“这是甚么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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