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他,摇摇头道:“这不是我的院子,我只是寄宿。不信你可以到江宁县户房去查,户主姓铁,可不姓梁。”
骆俭彰气得腮帮子一鼓一鼓,半晌才恨恨地问道:“你这里还有甚么是锦衣卫的?”
梁叛更加觉得好笑,他咧咧嘴,带着戏谑的笑道:“记不清了,你不妨一件一件的问,然后容我想一想,如果我想起来的确是锦衣卫的东西,一定会交还归公的。”
“你耍我!”骆俭彰一拍桌子,将梁叛的牙牌、印信和那支望远镜都收了起来,一挥手,向身后道:“从明天开始,你们几个就在外面茶楼待命。那里是我们锦衣卫的地方,其他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他说着狠狠地瞪了梁叛一眼,显然这话是意有所指。
那几个校尉轰然答应。
骆俭彰低头就要向外走去。
“慢着。”梁叛忽然叫住他,指了指丫头手上的信,认真地道:“这几封信,我建议还是发出去的好,真的很重要。”
骆俭彰脚步停了停,等梁叛说完,看也不看,冷哼一声便接着走出了书房。
那些校尉跟在后面鱼贯而出,顷刻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丫头见他们走了,皱眉道:“梁总,怎么办,这信没有印信发不出啊。”
梁叛捏了捏她有点婴儿肥的脸颊,笑道:“我现在连锦衣卫也不是了,以后要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不能再叫梁总了,知道吗?”
丫头的眼圈儿登时红了,难过地点了点头,又立刻摇摇头。
梁叛苦笑一声,在她脑袋上摸了一下,说道:“去罢,机速总的事我已做不了主了,你们自己看着办罢。”
丫头噘着嘴,一步三回头地慢慢走出了书房,最终还是一咬牙,快步离开了院子。
书房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梁叛坐在椅子上,两眼直直地望着对面的墙上,有些出神。
一转眼,又打回原形了呀。
可为甚么不是陈碌派人来呢?
或者陈碌自己来?
他还想当面问问陈老板,这是你的意思吗?
哦对了,现在陈碌已经不是他的老板了。
他忽然自嘲地笑笑,将桌上的备前刀收起来。
这时小六子又在外面探头探脑,见里面再没别人了,便走进来,贼兮兮地笑道:“五哥,刚才那帮人凶神恶煞的,是啥人啊?”
“锦衣卫。”
“啊?”小六子吃了一惊,“啊唷,怪不得这样威风,那你……”
“好了你别问了,你五哥现在清闲了,下午就替你找大冰去。”他站起来,没理会兴高采烈的小六子,继续说道:“还有,茶楼被人征缴了,你和老八以后不要去了。”
小六子刚才高兴起来,此时脸色却比哭还难看。
梁叛一身轻松地便向外走,谁知刚出医馆大门,就被两个留守的校尉拦下来,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道:“现在你被停职禁足,不准出去。”
梁叛不禁好笑:“刚才你们骆总旗将我开革出了锦衣卫,你没瞧见吗?我现在是一品老百姓,不归锦衣卫管,你们凭甚么限制我?还停职禁足,不觉得可笑吗?”
那校尉一时不知所措,被梁叛推开,只能目送着这位余威犹在的前总旗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那咱们还守不守了?”
他转头问自己的同伴。
另一人道:“你没听人说吗?现在他没有官职了,怎么停他的职?停不了职,哪里还有‘停职禁足’一说?”
“那你的意思是……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