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献之面色通红,当即下令;“谁敢乱闯松江府衙的,统统拿下!”
那些差役立刻掏出兵刃,挡在梁叛的身前。
梁叛道:“立刻搜查,有敢反抗的视为贪污军需的同党,按军法就地正法!”
那些衙役顿时慌乱起来,再看锦衣卫个个身形矫健,煞气腾腾,不由自主地退到一边,将所有道路都让了出来。
卢献之怫然变色,指着梁叛道:“你这是无视朝廷法度、胡作非为,把你的印信交出来,本官作为巡视东南大员,要将你的印信收回!来日禀报皇上、朝廷,必要治你个大罪!”
梁叛不屑地一笑,仍旧不加理会。
很快几名锦衣卫推搡着把江荣和几名穿直身的书吏从二堂押了出来,江通判一脸茫然惊愕,其中一名林逋手下的书办在经过卢献之身边时,不禁叫道:“大人,大人,小的冤枉啊,请大人给我们做主……”
话未说完,一名押他的锦衣卫喝道:“锦衣卫办案,不得喧哗吵嚷。”
那举书办仍是大叫:“卢大人,请给我们……”
这次起那锦衣卫举起刀柄狠狠地砸在这书办的嘴上,登时砸断了三颗门牙,那书办满口的鲜血横流。
再也不能大叫了,只剩下一声声漏风的惨嚎。
卢献之怒不可遏,追上几步伸手要拦,却被另一名锦衣卫推开,只听那锦衣卫道:“闲杂人等不得干扰,否则视为同党。”
卢献之双目之中快要喷出火来,梁叛却看向被押着往外走的江荣。
这位曾经在海通楼布席,对自己这个刺儿头倒是颇有几分尊重,此刻却已成为了他的阶下囚。
紧接着府衙仓库尽数被封存,连照磨所与经历所的人都全部赶了出来,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外的屋檐下面。
卢献之脸色难看至极,紧盯着梁叛,涩声道:“你好!若是江通判有任何闪失,本官唯你是问!”
梁叛忽然朝卢献之走了过去,一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下不到半尺的距离,才停下脚步,指着卢侍郎的鼻子,愤怒地道:“若是我兄弟有任何闪失,我要你抵命。”
卢献之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一步,端的是又惊又怒,声音微微发颤地道:“梁叛,你疯了!”
梁叛狠狠地道:“你不信就试试,你最好回去烧香拜佛,求求老天爷保住我兄弟的性命。否则我要摘你的脑袋,看看松江城谁能保得住你!不要指望刘世延,你看他现在敢不敢出来?你去转告他,之前在南京全城追杀我的那笔账还没跟他算,让他给我老实点!”
卢献之气得双唇不住地发颤,却真被梁叛的气势震慑住了,哪里还敢多言。
梁叛环视一圈,目光从松江府衙所有人的脸上扫过,最后撂下一句话:“我封存的东西,看看谁敢动一下!”
说完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天上的雨突然便淅淅沥沥的小了下来,原本被密集的雨点砸得震耳欲聋的声音,此时也已变得断断续续、仿佛风吹树叶,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