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二处的工作会！”左少卿已经怒不可遏，用手指敲着桌面，“在行动中，你们可以不说。但在二处工作会上，你们就必须说！你们有什么可隐瞒的！”
右少卿高声叫道：“二处工作会怎么了！二处工作会上也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说了，就会泄露给共一党！”
“你狡辩！胡说八道！”左少卿愤怒得大叫。
右少卿的这句话，如锥子似的扎着她的心。
从许府巷回来，她的处境一直艰难，谁都可以在她的这个薄弱处扎上一刀。但她更不可忍受的，是她的妹妹也如此尖刻！
“谁胡说八道！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你拿不出事实来，拿不出证据来！你就是胡说八道！”
姐妹两个，顿时在会议室里大吵起来。彼此的声音都是高八度，都想压过对方。
“放肆！”叶公瑾终于忍不住了，严厉地喝道，“都闭嘴！”
叶公瑾非常生气。右少卿的话，已经转移了会议的大方向，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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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公瑾明白，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他心里是要给左少卿一个机会，让她表现出来。更准确地说，是想让她暴露出来。叶公瑾这样隐隐地这么想着。
但前提是，这个左少卿必须是共一党的特工才行！他对此并不能肯定。但像右少卿这么大喊大叫的，毫无用处！毫无用处！
叶公瑾继续说：“你们两个都坐下。这是二处工作会，说话要讲道理，谁也不准在这里大喊大叫。云发，你继续说。”
左右少卿都在桌边坐下来，但仍然互相瞪视着。会议室里的气氛因此十分紧张。
程云发很感激地看了右少卿一眼，她帮他度过了第一关。
他喘了一口气，继续说：“经过是这样，由于有怀疑，六月二日，我们把梁富成带回来，要求他配合我们的调查……”
左少卿再次打断他的话，“老程，梁富成现在人呢？人在哪儿？”
她这次的声音不高，但明显更含着威力。
程云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动声色地说：“梁富成看来很紧张。在我们的询问过程中，心脏病发作，去世了。”
左少卿瞪着程云发，咬着牙说：“老程，你还是骗鬼去吧！”
“左少！”叶公瑾再次喝道。
左少卿扭回头，站起身说：“对不起，处长，我刚才忍不住了。处长，虽然老程向你做过汇报，但你一定没有让老程他们，把梁富成打死！”
桌边的何俊杰和钱玉红并不太清楚梁富成的事，此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叶公瑾则严肃地看着左少卿。
左少卿的这句话里，表明她知道梁富成已经死亡。但是细品起来，却有为他这个处长撇清干系的意思。这个，他能听出来。
这句话的后面，还藏着某种痛恨，某种遗憾。似乎，梁富成的死，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损失。这个，他也能听出来。
叶公瑾注视着左少卿。他不能不想到，假如这个左少卿没有共一党嫌疑，将是一个多好的特工呀！这是他自己的遗憾。
但是，现在他却不能接左少卿这句话。云发、明贵，还有右少他们，已经很被动了。他不能打击他们，更不能让左少卿完全占据这个上风。
叶公瑾平静地看着她，“左少，你不必着急，有你说话的机会。云发。”
程云发急忙点头说：“处长，我汇报完了。”
叶公瑾点点头，“虽然说完了，但还是简单了点儿。那么，左少，你刚才说，你也在监视梁富成。现在，你也汇报一下吧。”
左少卿看着面前的笔记本沉默了一会儿。她明显是在整理思路。
坐在桌边的人，都怀着各种不同的想法，严肃地注视着她。
左少卿慢慢地抬起头，但并不看桌边的任何人。
她只看着空中的某一点，仿佛在回忆一件无足轻重的往事，“我想说，我很早就认识梁富成。我到南京没多久就认识他。我们没有深交，但关系还不错。”
此时，谁都听得出来，她的声调里已经有了一点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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