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卿心里哀伤的另外一点，却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她看见杜自远瞬间瞥她的一眼，虽然短暂，却让她知道，杜自远心里也怀着纠结和不安。
天！左少卿心里不由哀叹，苏太太今天来，是为了参加妹妹的订婚仪式呀！
可是，妹妹的未婚夫，却是自己恋了多年的心上人！她心中的痛，难以言明。
最最让她感到痛苦的，这个订婚仪式，竟是自己在万般无奈中，亲手推动的。
她就这样，把自己的心上人，送给了妹妹！她现在真的是悔之晚矣！
苏太太很细心，察觉到了她心里有哀伤，就回头用手抚摸着她的脸，轻声说：“卿儿，你怎么伤心了？是想妈了吧？”
“是。”左少卿控制住自己的心情，点点头，“妈，我一直就想有点空了，和妹妹回去看您，却一直没有回去，心里真的挺想妈的。”
她的声音哀哀的，眼睛里已经隐约涌出了泪水。
苏太太很感动，拉着她的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卿儿，妈这不是来了吗？妈也想你们两个呢。晚上你们两个也不要回去了，咱们一起聊一聊。”
左少卿笑着点点头，“好，妈，我陪您睡吧，跟您说说话。”
苏太太笑着说：“好，晚上你和妈一起睡。”
她说着，就把左少卿搂在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妹妹右少卿在前面开着车，从反光镜里看见后面的情景，心里就吃起醋来了。
她把车停在路边，下车走到姐姐这边，噘着嘴说：“姐，你开车，我陪着妈。”
左少卿看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下了车，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右少卿跳进车里，偎在母亲身边，摇着她的胳膊，“妈，您可不要偏心呀，光对我姐好，不对我好。”
苏太太就笑了起来，“看你说的，都是我的女儿，我对你们两个一样好。”
右少卿继续耍着娇，“妈，您不要理我姐，我姐老欺负我，可恶极了！”
左少卿扭回头，“臭丫头，你当着妈的面就说我的坏话呀！”
右少卿就叫了起来，“妈，您看呀，她还在骂我呢，是不是？”
苏太太笑着也把她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脸说：“我看你姐骂你也应该。我就看不出你姐会欺负你，我就看见你欺负你姐了。”
“就是就是，还是妈看得准。”左少卿回头笑着说。
“妈，您偏心，怎么不向着我说呀。”右少卿在歪在苏太太怀里撒起娇来。
苏太太就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妈不说你了。你也是妈的好女儿。”
这姐妹俩一路斗着嘴，陪着苏太太住进南京饭店。
25－4
杜自远帮着苏太太料理好箱包，又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
他到底是心里有事，就先向苏太太告辞，“对不起，苏夫人，我那个小银行里还有一些业务要处理。我处理完了，等晚上再过来。”
苏太太有点舍不得，拉着他的手，又说了几句话，叫他路上当心，晚上一定要过来，等等，这才让他走了。
杜自远离开南京饭店，不敢耽误，直接就去了“清华池”。
25－5
他像一个洗澡的客人，要挑一个好铺位，先把“清华池”的内外都观察一下，确认没有问题，这才匆匆洗了一把澡。然后躺在铺位上一边看报纸，一边等着。
十几分钟后，一个伙计领着郭重木走过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谁也没说话。
伙计把郭重木的衣服一件一件挑起来，挂在房顶的钩子上，又替他围上浴巾。
郭重木看看没有机会，只得进浴池里去洗澡。
郭重木一进浴池，担心被人猜疑，洗澡的步骤是一个也不敢少，连泡带搓，整整过了半个小时才出来。
他回到铺位上坐着，一边用毛巾擦着汗，一边向周围看一眼，最后看着杜自远。
杜自远也微笑看着他，轻声说：“郭先生，周围我都看过了，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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