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那一天的晚上，麦肯中校把左少卿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说：“亲爱的左，你的训练方法很好。但基地里有正规的射击场，在那里射击，也许更好。”
左少卿笔直地站在他的面前，“是的，长官。下回我们去射击场射击。”
麦肯中校和左少卿的这两句对话，其实并没有这么流畅。
麦肯中校不会说中国话，左少卿不会说英语。
他们说的都是本地语言，生硬而且不讲语法。但所表达的意思，双方都能明白。
左少卿从台北启程之前，准备的时间很短，要想临时学英语是肯定不可能的，也不应该。她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突击学习了当地语言。
好在当地语言深受中国文化的影响，有许多相通之处。一个月的学习，使她能够用简单的语言与当地人交流，尽管很生硬。
三个月后，左少卿使用当地语言已经比较流畅了。
这就是左少卿第一天来上课时的情景。
她是从落凤岭杀出来的土匪司令，知道如何在下属面前树立自己的绝对威信！
1－11
此时，左少卿看了一下表，然后在窗台上拧熄了香烟，把烟头扔到窗外。
她转身回到讲桌前，直接坐在桌子上，微笑地看着坐在课桌后面的军官们。
她说：“好了，时间到了，咱们现在开始上课。”
教室里很快就安静下来。自从她打死那只倒霉的苍蝇后，课堂纪律已经可以用模范来概括了。时至今日，军官们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都是尊敬的目光。
左少卿继续说：“谁来说一个情况，咱们共同分析一下。”
阿本上尉举了一下手，然后站起来说：“玛泰姆，我可以说吗？”
左少卿微笑地看着他，“阿本上尉，请说。”
阿本上尉的表情有一点古怪，甚至藏着阴沉和审视。
他说：“玛泰姆，有这么一个情况，不知您怎么看。如果咱们这个城市里来了几个很神秘的人，比如说，是中国人，您认为，我应该怎么办？”
左少卿感到脑海里的神经再次籁籁地跳了起来。
中国人！神秘的！她现在还看不出这几个神秘的中国人和老黄与上级断了联系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但把没有关系的事情联系到一起，是她考虑问题的方法之一。
她温和的眼睛里藏着机警，轻声问：“是你的手下发现的吗？”
想左问右，是她提问题的方法。
阿本上尉平静地说：“就算是这样吧。”
左少卿并不深问，时机未到。
她平静地转向所有军官们，“好，阿本上尉给我们提了一个案例。现在就是这么一种情况。可能很简单，也可能很复杂。现在请大家考虑一下，第一，他们是什么人。第二，他们从哪里来。第三，他们来这里要干什么。第四，是阿本上尉提出的问题，我们应该怎么办？有谁愿意先发表意见。”
这些问题，其实也正是左少卿自己想了解的。
严格的说，左少卿的这种培训方式不合常理，也不正规，却简单而有效。
她要求每个人必须完成的作业，就是从本部门的实际工作中选择一件案例，拿到培训班上讨论分析。
当然，考虑到每个人工作的保密性质，她建议他们在说出他的案例时，可以适当改变情节或地点。
这种方法不仅可以迅速提高每个情报军官的业务能力，也是对各部门情报工作的具体指导。
麦肯中校听过几次这种讨论式的情报分析课，对这种方式十分赞赏。
他说：“很好，玛泰姆耶斯尔左，请你继续下去吧。”
玛泰姆耶斯尔，是法语中“小姐”的意思。麦肯中校这么称呼她是正确的，但也是错误的。
但左少卿至少明白，麦肯中校并不知道她曾经结过婚。
但是，左少卿刚刚开始培训的时候，却并没有现在这么轻松自如。
这些情报军官们的无知、愚笨和固执，每每让左少卿耸起眉毛，眼睛里闪出冷峻的光芒。
她不得不从最基础的技能开始教起。
情报的收集、整理和分析。对嫌疑人的观察、监视、调查和处理。采取逮捕行动的策划、布置、步骤和行动者之间的配合。等等，一切都要从头教起。
那个时候，阿本上尉对她的指导非常不满，他在教室里叫嚷：“妈的，我叫弟兄们冲上去，按住他，就是这么简单！还用这么麻烦吗！”
对这些情报军官在行动中的鲁莽，左少卿早已怒不可遏。
她冷冷地盯着他，“阿本上尉，请你举出一个抓捕成功的实例，我们到现场去演示，看看结果会怎么样。”
1－12
第二天的下午，所有军官乘车来到一座简陋的二层小楼房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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