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的人还能看见这个火车站。它现在是一家火车博物馆。
秦东海目送龙锦云上了火车。他心里还有许多话想对她说，但现在，显然不是合适的机会。他只能在心里祝福她，希望她好运。
龙锦云坐在火车里，隔着车窗，默默地看着外面的秦东海。未来如何，她完全不知道，现在就不能向东海表示太多。她甚至连再见都不能说！何时才能再见，她根本不知道！
火车一声吼，缓缓向前驶去。她望着渐渐远去的秦东海，直至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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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多，秦东海驱车回到中调部时，这才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他立刻想到的是，老天！龙锦云的命运，似乎也有了某种转机！
就在秦东海回来之前，杜自远先后得到两条消息，并且极其重要。
第一条，是三局电讯处处长匆匆赶来，亲自告诉他的。
从济南消失的那个无线电信号，昨天夜里竟然在武汉出现！其报务员的发报手法立刻被监听员确认！
电讯处对这个电台信号进行了多点测向，确认这个信号来自武汉！
杜自远得到这个消息时，也想到龙锦云几天前看见左少卿的情况。
他隐约感觉，这两者之间似乎有某种特殊的联系！
他此时有一点后悔，也许不该这么早就把龙锦云打发走。
第二条消息，则是局长老罗亲自送来的。
这是一份秘密情报，来自台一湾。大意是说，济南赵明贵组，近日已由潘亲自掌握，恐有特殊任务，务请注意。
杜自远看见这个情报既意外又吃惊。
他是认识赵明贵的！当年他在南京保护“槐树”的时候，这个赵明贵就是他最危险的对手之一！如果不是左少卿当时的果断，把那盘要命的录音送给毛人凤，“槐树”极有可能落入魔掌！
现在不仅赵明贵，还有他的小组，全部到了武汉，并且由“潘”，也就是台一湾情报局副局长潘其武亲自掌握。这个情况就大不一样了，这也让杜自远非常警惕！
这里面最重要的一点，也是“近日”，都是“近日”发生的事。
“近日”的“特情”活动，使杜自远预感到，都可能和左少卿有关，也更有可能和南越秘书长阮其波遇刺案有关！
杜自远最后的决定，是在这两条消息的推动下立刻做出的：去武汉！
他的第二个决定，是在秦东海回来后做出的。
他说：“东海，到了武汉之后，你注意和龙锦云保持联系，是秘密联系。”
秦东海立刻向他点头，“是，我明白。”
他心里感到一阵无法言明的轻松。是那种非常美好，让他心情快乐的轻松。他想到了今早刚刚离开的龙锦云，感到心里有了一丝希望。
他知道，龙锦云是目前唯一见过左少卿的人。他很自然地想到，这极有可能就是龙锦云命运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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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接下来，杜自远遇到另一个大难题，他手下无人。
追踪“水葫芦”和调查阮其波遇刺案，是目前杜自远手中最绝密也最重大的两项任务。他现在只能依靠楚伯林和秦东海这两个人。
但楚伯林的亚洲处还承担着许多其他任务，不可能分身跟他去武汉。这样，杜自远手里就只有秦东海一人可用了。这是远远不够的。但是，还能找谁呢？
此时，杜自远肩上的任务压力巨大，心里的疑虑也同样巨大。
情报人员共同的职业病，就是时时都有的疑心。尽管他们经过训练，能够把自己的疑心藏得很深，甚至深不可测。但疑心，总是如空气一般，悬浮在他们的周围。
杜自远绝不敢依靠武汉当地的公安部门，他甚至不敢依靠湖北调查局的力量。
原因极其简单。这些单位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随时都要向上级汇报他们最近的工作。这些汇报的内容可能包括他的任务！这些内容最后会流到什么地方，都是杜自远不敢想像的！
他担心这些汇报内容可能会落在“水葫芦”的耳朵里！那简直是找死！
楚伯林也明白杜自远的疑虑。他最后提了一个建议，“老杜，可否了解一下当地驻军的情况。如果可能，我们或许可以使用军队的力量，参与我们的秘密调查。”
杜自远很赞成这个建议。毫无疑问，军队与情报系统，与当地的公安系统，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系统！
“水葫芦”未必有能力把手伸进军队里！当地军队，他完全可以考虑利用！
思考片刻，杜自远立即给现任的武汉军区魏参谋长，也就是当年在落凤岭向武凤英宣布整编命令的六纵魏副参谋长打了一个电话。
询问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湖北省军区的司令员，竟然是原闽浙赣边游击纵队的副司令员李云林！
杜自远放下电话时就明白，他终于找到一个他可以信任的人了！
李云林是湖北省军区司令员，驻地武汉！好啊！太好了！杜自远顿时心胸阔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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